嘉盛三十四年六月三十

四更天。

榮親王府。

“殿下!殿下!出事兒了!”

鍾明崢睡的正香的時候,就被人給吵醒了,他煩躁的翻了個身,連帶著身邊的女人也醒了,迷迷糊糊地嘟囔著:“怎麽了?”

這女人是鍾明崢的侍妾,比大安氏進門還早,是個溫柔嫵媚又乖巧的,所甚得鍾明崢寵愛,隻是母家門楣低,所以自打大安氏過門之後,這侍妾的好日子便就到了頭,受大安氏欺負了多年,如今大安氏被徹底幽禁在了後宅,這侍妾才又重得鍾明崢寵愛,鍾明崢看重她的溫柔的性子,連小世子鍾遠瑛都交給她帶,如今這侍妾雖然身份仍舊隻是個侍妾,可是實際上卻是榮親王府的女主子,照這個趨勢發展,若是日後鍾明崢登基為皇,這侍妾雖然做不了皇後,可是做個貴妃娘娘卻不在話下,更何況小世子如今又視她為生母,所以榮親王府上下莫不對她尊敬有加。

“沒事兒,你繼續睡,”鍾明崢對那侍妾道,一邊不耐煩地撩開了簾子衝著推門進來的淩世安道,“到底怎麽了?”

“殿下,寧古塔出事兒了!”淩世安一臉著急地道。

“出什麽事兒了?”鍾明崢麵色一僵,一邊看了看身後的帷幔,然後又沉聲對淩世安道,“去書房說。”

“是。”淩世安躬身道,當下隨著鍾明崢一道去了書房。

……

書房。

“你說什麽?”鍾明崢一臉暴怒地盯著淩世安看,“那薑津晚竟不顧本王之命,到了寧古塔就忙不迭地報起私仇來了?!”

“是,屬下也正憤怒此事,若不是那薑津晚急於報一己私仇,咱們的行蹤也不會這麽快就暴露!”淩世安憤憤道,“幸虧當晚有一個咱們的侍衛因為身子不適,沒有跟著薑津晚一道去南山別院去行凶,這才能及時趕回京師稟報此事,如若不然的話,咱們怕是還被蒙在鼓裏,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安郡王出其不意給算計了呢!”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鍾明崢咬牙切齒道,順手就把桌案上的茶杯筆硯都給掃到了地上,一邊還兀自壓抑不住怒氣,“虧得他死在了寧古塔,要不然的話,本王必定要親手把他給剁了!”

“殿下,現在咱們可以得知,除了馬誌明之外,那寧古塔知府方左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就歸到了安郡王的麾下,”淩世安一臉凝重地道,“那安郡王瞧著是可憐兮兮的,還是個殘廢,可是竟不想他身後竟有這麽大的勢力了,殿下,如今咱們要怎麽應對?”

“本王一早就料到平西王是安郡王的後盾,隻是沒想到竟連方左棠都是站在安郡王這一邊,更可怕的是,父皇當初明明是廢黜了安郡王,可是卻將他貶到了寧古塔,那可是禦林軍的地盤,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方左棠竟然會對安郡王效忠,那方左棠又會是誰的人?是平西王的人?還是父皇的人?本王可真是不敢朝下想了,本王實在不敢想父皇這是無心插柳,還是故意為之,”鍾明崢咬了咬唇,一邊搖著頭道,“若是父皇一早就存了伏筆的話,那未免就太可怕了。”

“可是萬歲爺若是對安郡王還存著這份心思的話,當初又怎麽可能舍得貶黜了安郡王?又讓他在宗人府九死一生、更是落了個身有殘疾?”淩世安一臉不解道,“萬歲爺但凡對安郡王存了一點兒慈父心腸的話,便就絕對不會如此行事,所以屬下以為,萬歲爺這應該是無心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