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玄聽得是雲裏霧裏,實在搞不懂傅嘉佑這是在說什麽,正納悶的時候,就聽著前頭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頭看去,隻見孔聞敏就站在門口的石獅子旁等他,孔聞敏天生就魁梧高大,比尋常男人都要高壯出不少來,這時候又是穿著一身銀閃閃的鎧甲,這麽往石獅子邊站著,竟把石獅子都給顯得羸弱了幾分似的。

“陳清玄!”孔聞敏又叫了一聲,昨兒在便宜坊分手的時候,兩人說好了是今天搬家的,孔聞敏出了禦林軍大營就來翰林院這邊等著陳清玄了,來的匆忙,連身上的鎧甲都沒來得及換,這時候熱的厲害,出了一頭一臉的汗來。

“你等多久了?”陳清玄迎了上去,瞧著他這麽副大汗淋漓的模樣,就從袖中取出了帕子遞了過去,一邊又想起來身後還跟著傅嘉佑,忙得跟傅嘉佑引薦道,“嘉佑兄,這位是禦林軍的孔聞敏孔侍衛,”然後又向孔聞敏引薦道,“孔大哥,這位是我在翰林院的同僚,內閣典籍傅嘉佑傅公子。”

“傅公子,幸會幸會!”孔聞敏忙得衝傅嘉佑拱手道。

“孔侍衛,幸會幸會!”傅嘉佑也朝孔聞敏拱手,隻是一雙眼卻不停地上上下下打量著孔聞敏,似是帶著疑惑。

“那嘉佑兄,咱們就此別過,”陳清玄道,一邊指著孔聞敏道,“我和孔大哥有些私事要處理。”

“好好好,清玄兄告辭!孔侍衛告辭!”傅嘉佑忙不迭地點點頭,和陳清玄拱手作別。

“怎麽不換了便裝再過來?”陳清玄看著孔聞敏這一身嚴嚴實實、又厚重的鎧甲,蹙著眉道。

“不是怕你等急了嗎?”孔聞敏道,一邊拍了拍陳清玄的肩膀,兩人一道沿著路朝前走,“一會兒先把我的行禮搬到你那兒去,然後咱們再叫上清桐妹子一塊出去吃頓羊肉鍋子。”

“就怕她不願意出去呢,”陳清玄蹙眉道,“你知道的,她現在隻要是從藥鋪一回來,就悶在後院輕易不出來,要不是還給給我這個表兄做飯啊,她怕是連前院都不來了,而且她現在對我越來越敷衍了,今兒早上給我熬得白粥還都夾生呢,哼!”

“哪兒有你這麽小氣的?淨喜歡使喚表妹?”孔聞敏看著他皺著鼻子的小摸樣,忍不住笑道,“難不成以後清桐姑娘嫁人了,你還要賴著人家,跟著人家繼續蹭吃蹭喝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清玄道,可是一邊卻又有點兒悵然了,“要是以後表妹真嫁人了,那可就隻剩下我一個人空落落的了。”

孔聞敏聽著他這麽聲歎息,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頓了頓,又拍了拍陳清玄的肩膀道:“我知道聞捷和方小姐相好的時候,也是跟你一樣,覺得以後就剩我一個人空落落的過活了,心裏那叫一個難受啊,可是你看我現在不也是好好兒的嗎?跟著你這麽個炙手可熱的狀元郎作伴,有吃有喝的,日子過得比從前還有滋味兒呢。”

“你別老拍我肩膀,”陳清玄被他拍得有點兒煩,朝一邊躲了躲,然後小聲嘟囔道,“你手勁兒太大了,簡直跟個老虎爪子似的。”

“是嗎?”孔聞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轉過來看了看手背,然後又忽然握住了陳清玄的手,兩人的手在一起,一個白皙修長,一個粗糙寬厚,孔聞敏看著陳清玄的手,忍不住就笑了,“還真是,我的手像是老虎爪子,沒有你的手好看,白津津的,一看就是握筆杆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