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半夜才想聽啊,”男人還是在求著,不自覺地就拉長著尾音,帶著點兒撒嬌的味道了,“好不好嘛?人家真的好像聽啊。”

“真的想?”美芽一向最受不了男人這麽黏糊糊的模樣,被他纏的實在受不了了。

“想啊,想聽的要命!”鍾明巍忙不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邊又狡黠笑了,“而且丫頭你要是經常唱曲兒給我聽的話,往後咱們家開銷一定大大縮減,你信不信?”

“這又是個什麽意思?”美芽不明白了。

“都道是餘音繞梁,三月不知肉味兒,丫頭,你今晚要是開嗓一唱的話,那接下來三個月,我都用不著吃肉了,你說是不是能省下來一大筆開支?”鍾明巍一臉討表揚的模樣看著美芽。

“那是不是……”美芽好整以暇地指了指他托盤裏的三大碗水餃,“連餃子也一並省了?我記得這餃子餡兒裏頭可是放了不少肉進去的呢……”

鍾明巍嘴角一陣抽搐:“……咳咳,我剛才都說了什麽?咦,怎麽都忘了呢?好奇怪啊!”

美芽無比嫌棄地瞪了男人一眼,一邊繼續朝前走,一邊輕輕地吟唱起來:“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

嘉盛三十四年六月二十。

榮親王府。

“安郡王這幾天都忙活什麽呢?”下了早朝回到王府之後,鍾明崢一邊吃著早膳,一邊問淩世安,“四皇子遇襲的案子,他可查出什麽眉目來了嗎?”

“啟稟殿下,安郡王前幾天去了一趟禦林軍大營,在那裏碰壁之後,便就幾乎再沒有出過王府了,倒是他那個屬下,叫龐毅的,成天跑進跑出的,”淩世安躬身道,一邊打量著鍾明嶸的神色,一邊小心翼翼地道,“那龐毅的身手了得,屬下派出去的人沒有能盯得住他的,還請爺降罪。”

“龐毅是吧?他從前可是徐氏一門為東宮太子千挑萬選的貼身侍衛,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若是安郡王當年沒有被廢黜,而是順利登基的話,那他可就是禦林軍統領了,你的人盯不住他,也不足為怪,”鍾明崢淡淡道,一邊夾了一筷子的薑汁魚片送進嘴裏慢吞吞地吃著,一邊又看向了淩世安,“本王隻要知道安郡王的眼珠子如今盯著哪裏就夠了。”

“是,啟稟殿下,周又安今晨密報,那個一個勁兒追隨馬誌明不肯回頭、叫孔聞敏的侍衛,昨夜竟然潛入了馬誌明的府宅,在裏頭翻箱倒櫃了大半個時辰,”說到這裏,淩世安忍不住挑挑眉,麵上頗有些得意之色,“殿下,您說那孔聞敏都翻出了些什麽好東西?”

“自然是翻出了咱們願意讓他看到的東西了,可見那安郡王是著了咱們的道兒了,要不然也不會眼睛死盯著馬誌明不放,”鍾明崢譏誚一笑,一邊從淩世安手中取了帕子,輕輕地擦著嘴,一邊又輕輕地歎息道,“想想那馬誌明也實在可憐,為了兄弟可謂是兩肋插刀,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家產都拿出來給兄弟填窟窿了,可是哪裏卻想到,他的兄弟卻在背後桶他一刀,到他死了都還不放過,又要將殺害四皇子的屎盆子扣在他頭上,嘖嘖嘖,可真真是好人不長命啊。”

“既是那周又安已經投到了殿下的門下,那馬誌明就是活該死,要不然這禦林軍被他手拿把攥的,咱們什麽事兒都做不了,”淩世安道,頓了頓,然後又有些擔憂地道,“可是殿下,想周又安那樣的小人,屬下委實不敢重用,馬誌明對他可謂是掏心掏肺了,可是你看那馬誌明落了個什麽下場?這樣的小人,屬下用著可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