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夫人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孔聞敏沉思一會兒,然後忽然點頭道,“這個香囊的確是我送的,那天在成衣鋪子裏頭,我給陳清玄挑了一件長衫做賀禮,那個掌櫃的順手就塞了這麽個香囊進去,說是贈送的一點子心意,我當時也沒在意,就由著他放進了包袱裏,”說到這裏,孔聞敏就又憤憤不平起來了,“夫人,你說這小秀才怎麽就那麽氣人呢?我這又是送他衣裳又是送他香囊的,他不說一句謝也就罷了,竟然還打我!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是你太過分了,”美芽小聲道,一邊又晃了晃手裏的香囊,然後有些尷尬地跟孔聞敏解釋,“這種樣式的香囊隻在京師流行,而且是隻有斷袖之人才會佩戴的,陳先生是從寧古塔來的,又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哪裏就知道這些了?所以這些時日他都一直佩戴這個香囊,想來應該是引起了不少誤會,他也是今兒才知道這香囊是個什麽意頭,他正在氣頭上呢,結果你就送上門來了,陳先生就是再好的性兒也都忍不住了,你說是吧?”

“我……我不知道啊!”孔聞敏登時就張口結舌起來了,一邊忙得跟美芽解釋道,“那天那個掌櫃的隨手就塞進了包袱裏,我都沒正眼看過,連這香囊是個什麽花紋我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是我看見了,我也不知道這種香囊是隻有那種人……”說到這裏,孔聞敏一臉的尷尬,實在說不下去了,一邊又咬牙切齒道,“都怪那個自作主張的掌櫃的,我不過就是買件衣裳罷了,好端端地他送我這個香囊做什麽?當真可惡至極!”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了,你到底說了什麽話,才讓人家掌櫃的誤會你是要送衣裳給你……咳咳,相好的,人家這才送了你這麽個香囊的,”美芽也很尷尬,還有點兒興奮,“大孔侍衛,你買衣裳的時候,到底和人家掌櫃的說了什麽啊?”

“我什麽都沒說啊!就是說給我朋友買身衣裳啊!”孔聞敏真的都要冤死了,又冤枉又尷尬還有憤怒,當下一把從美芽手裏搶過了那個香囊,然後就大步朝外走,一邊嘴裏還叨叨著,“不行,我可得把話說清楚,我可不是傅公子那一路的人,可斷斷不能讓那小秀才給看輕了……”

“孔大哥,你要去哪兒啊?”顧清桐瞧著孔聞敏也要走,著急地跑了過來,“飯這就得了,您這著急忙慌地要去哪兒啊?”

“我要去……”孔聞敏看了一眼顧清桐,一邊咬牙切齒道,“砸店!”

顧清桐嘴角一陣抽搐:“……砸店?”

“對!帶著你表哥一起去砸店!當著滿大街的人把那家成衣店砸個稀巴爛!”孔聞敏又道,當下一陣風似的就飄了出去。

顧清桐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

砸店?

還要帶著我表哥一起?

你這是要當街告訴大家你們這兩個大男人是清白的嗎?

拜托大哥,你知道什麽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知道什麽叫越描越黑嗎?

顧清桐真的覺得好無語啊,也頭一次覺得這大孔侍衛怎麽有點兒缺心眼兒似的……

不過還挺可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