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息怒,不過隻是兩個下人私底下見了個麵而已,說不定這就是巧合呢,說不定四皇子和右相大人並不知情呢……”程順忙得寬慰道,可是話一出口,他就說不下去了。

是啊,怎麽會是巧合呢?又四皇子和趙長榮怎麽會不知情呢?

要不然這兩人大大方方的見麵就是了,又何必這樣偷偷摸摸的呢?

可見這裏頭是藏著事兒的……

至於藏著什麽事兒,這還用說嗎?

“殿下,如今形勢對咱們榮親王府極為不利,萬歲爺明顯更中意四皇子,如今連趙氏一門也都……都對四皇子含了指望了,這樣下去可不行,”淩世安皺著眉、一臉凝重道,“隻是不管怎麽樣,咱們都不能丟了趙氏一門的助力,要不然光憑一個首鼠兩端、從來都靠不上的安子尚,咱們的情況可就更不容樂觀了。”

“既是舅父對四皇子含了指望,那本王就斷了他的指望,”鍾明崢冷聲道,“本王倒是要看看,他到底還能指望誰。”

……

嘉盛三十四年五月三十

京師

安郡王府。

月末休沐,陳清玄難得有空,和顧清桐一道過來安郡王府坐坐。

“爺,一早就聽表妹說您腿疾複發,隻是清玄一隻不得空過來看您,還望爺別見怪。”甫一瞧見了鍾明巍,陳清玄就忙得躬身抱歉道。

“你初入宦場,必是忙得腳不沾泥,自是沒有空閑,哪兒就用得著你來看我了?”鍾明巍衝他笑著招招手,讓陳清玄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一邊詢問道,“怎麽樣?在翰林院做修撰可還習慣嗎?忙得過來嗎?”

“回爺的話,清玄還能應付得過來,翰林院的同僚也都是好相與的,之前清玄還擔心和裏頭的京官怕是相處不好呢,”陳清玄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清玄不怕爺笑話,去翰林院的頭一天晚上,清玄輾轉反側了一整夜都沒睡好,就怕第二天去了翰林院會被人嘲笑是寒門子弟,之前還沒進京趕考的時候便就聽聞朝中多是世家子弟,等到了京師才知道此言不虛,更是見多了世家子弟排擠寒門子弟呢,所以之前還有些顧慮。”

“你雖然出身寒門,又來自偏遠之地,卻是萬歲爺欽點的狀元郎,自然誰都要高看你一眼,而且翰林院並不比其他的部門,多是研究史書經文的文人,並不好蠅營狗苟那一套,所以也不比你這般提心吊膽的,”鍾明巍含笑道,一邊抿了口茶,一邊狀似隨意地問道,“聽聞萬歲爺也讓四皇子去了翰林院,和你一樣也做的從六品翰林院編撰,他在翰林院可怎麽樣?”

“是,四皇子每日都去翰林院,有時候比清玄到的還早,而且四皇子全無皇子架子,甚是平易近人,”一提起鍾明嶸,陳清玄就讚不絕口,“遇到什麽不會不懂的,四皇子還會過來跟清玄討教,事後還會躬身答謝,清玄甚是惶恐。”

“這沒什麽,四皇子一向是這樣的性子,隨和又……”鍾明巍抿了抿唇,緩聲道,“天生會討人喜歡。”

“爺說的一點兒都不錯,像榜眼那樣擰巴死板的人,對四皇子也是成日滿臉堆歡,對他讚不絕口。”陳清玄樂嗬嗬地道。

“榜眼?”鍾明巍一邊攏著茶一邊含笑看著陳清玄,“可是左相的嫡長孫、叫房開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