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別院和安郡王府相去不遠,隻隔了兩條街,平日顧清桐一得空就過來找美芽說話,美芽也時不時過去找顧清桐作伴,有禦林軍暗中跟著,鍾明巍也不擔心美芽進進出出的。

“爺,若是萬歲爺知道了陳先生和咱們王府的關係,會不會影響陳先生的前途?”龐毅有些擔心地問,“是不是咱們以後要盡量和陳先生還有顧姑娘保持距離,沒得影響了陳先生的前途?”

“不必了,”鍾明巍緩聲道,“陳清玄出身寧古塔,這是一早就打上烙印的,稍加打聽就會知道他和咱們相熟之事,這是瞞不住的,若是為了避嫌而故意不見陳先生的話,倒是要引起萬歲爺的疑心了,現在這樣正常見麵走動就挺好。”

“也是,陳家屯那麽巴掌大的地方,若是爺不認得陳先生的話,那實在就太扯了,”龐毅點點頭,可是麵上的表情倒是並不放鬆,他一邊看著鍾明巍,一邊又道,“可是陳先生既是和爺相熟,怕是難進萬歲爺的眼了,也不知道殿試是個什麽結果。”

“我倒是很看好陳先生。”鍾明巍緩聲道,一邊抿了口茶。

“此話怎講?”龐毅一臉的不解。

“萬歲爺召我入京,明著說是給太後奔喪而來,可是實際上卻是想讓我久留在京師,他這是打著什麽算盤?”鍾明巍淡淡道,“惠郡王是不中用了,四皇子年幼沒有什麽作為,而且和榮親王又是一母兄弟,所以如今朝中惟獨榮親王獨大,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父皇這個時候讓我回京,自是存著借我的手平衡京師局麵的意思,自然也會舍得起用和我相熟的陳清玄了。”

“怎麽?爺是覺得萬歲爺並不屬意榮親王做太子嗎?要不然怎麽會處處防著榮親王呢?”龐毅奇道。

“他屬不屬意榮親王為太子我不清楚,我隻是知道他是到死都要死死抓著那塊金疙瘩不放的,在此之前,他是絕對容不得自己的皇權受到一點點威脅的,尤其這種威脅還是來自比他年富力強的皇子,”鍾明巍緩聲道,一邊又譏誚地勾了勾唇,然後又道,“再說了,榮親王是個什麽性子,你難道不知道嗎?最是坐不住的了,這大半年來,和惠郡王針鋒對決,萬歲爺心裏怕是早就煩透了,如今惠郡王自是不中用了,榮親王自是更加春風得意了,萬歲爺要打壓打壓他也是情理之中。”

“可若是一味兒打壓榮親王的話,怕是要激起榮親王不滿吧?”龐毅沉吟著道,“榮親王可向來不是好性子。”

“那又管咱們什麽事兒呢?”鍾明巍抿了口,一邊淡淡道,“我不管坐在龍椅上的人是誰,隻要他別把手伸到我這一畝三分地兒裏來就是了。”

“龐毅!龐毅!”美芽和顧清桐走了進來,美芽邀功似的走到龐毅麵前,一邊把手裏的雕花盒子送到了龐毅麵前,一邊含笑道,“你打開看看。”

“這……這是什麽?”龐毅一臉的詫異,看了看送到麵前的雕花盒子,又看了看美芽。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美芽催促著他道,一臉掩飾不住地雀躍,“你快著點兒,別這般磨磨蹭蹭的。”

“哦,”龐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到底還是聽話地打開了那雕花盒子,然後頓時整個人就怔住了,他看著雕花盒子裏頭的物件,那麽直勾勾地看了半晌,這才抬起了頭,然後一臉感激地看向美芽,“多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