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息怒啊!”趙如海忙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忙得替甄永堂求情道,“如今尚在太後喪期,不宜見血,還請萬歲爺三思啊!”

“杖打四十!”鍾之衡不耐煩地道,一腳踢開了甄永堂。

“是!”

當下趙如海忙得喚了兩個侍衛進來,拖著甄永堂就出去了,然後,外頭就傳來了“劈裏啪啦”打板子的聲音。

蔣柏仁才一進宮,就瞧著被人抬出去、皮開肉綻的甄永堂,隻看得心驚肉跳,忙得過去小聲詢問趙如海:“趙公公,這是怎麽了?”

“萬歲爺正在氣頭上呢,偏生甄大人又是個一根筋兒的,這不,就頂上了嗎?”趙如海咋舌道,一邊又好心提醒蔣柏仁,“蔣統領,您一會兒說話可注意著點兒,可別再火上澆油了。”

“多謝公公。”蔣柏仁道,一邊吸了口氣,然後上了台階,朝禦書房走去。

……

禦書房。

“讓你去查的事兒,查的怎麽樣了?”鍾之衡沉著臉問蔣柏仁。

“啟稟萬歲爺,屬下這一次奉命調查前太醫院院首盧桂年,屬下特地去了一趟盧桂年的老家德州,發現其家譜已然失散,甚是詭異,屬下覺得這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所以屬下隻得暗中走訪調查盧桂年老家的相親鄰裏,屬下發現盧桂年並非德州人氏,其母乃是外來人氏,口音似是京師人氏,當年帶著兩三歲的盧桂年來了德州,娘兒倆相依為命,按說著一對孤兒寡母的日子必定很是拮據,但是據街坊鄰居說,盧桂年一家家底殷實,生活甚是優渥,甚至還能請到當地的名醫做先生,可見的確是個不愁生計的,後來盧桂年被舉薦進了太醫院,”蔣柏仁道,“待到先帝末年,盧桂年已經官至太醫院院判,萬歲爺登基之時,因為盧桂年為真賢皇後安胎有功,萬歲爺直接提拔他為太醫院院首,可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盧桂年轉年就告老還鄉去了。”

“說點兒朕不知道的,”鍾之衡不耐煩地道,“你剛才說她娘親乃是京師人氏,可有查清楚他娘親是個什麽出身嗎?和京師的世家大族可有什麽聯係嗎?”

“啟稟萬歲爺,屬下正要稟報此事,”蔣柏仁忙道,“就是盧桂年娘親帶著盧桂年到德州定居的那一年,京師崔氏一門曾傳出噩耗,崔佑安一母同胞的妹子崔蔓婷身染天花暴斃身亡,因為當時天花此病甚是可怖又傳染厲害,所以崔小姐才一咽氣兒,崔府就當即把崔蔓婷的屍身給火花了,也沒有怎麽辦喪事,就草草把崔蔓婷給埋了。”

“你的意思是……”鍾之衡驀地眉頭緊擰,“崔蔓婷並沒有死,而是帶著她……她的私生子逃到了外地?”

“萬歲爺明鑒,那崔蔓婷當時是有婚約在身的,可若是她已經和人斯通生下孩子的話,那這門親事自然是成不了了,為了顧及顏麵,崔氏一門搞出這門一場假死鬧劇,也不是沒有可能,”蔣柏仁道,頓了頓,似是想起來了什麽,忽然又道,“對了萬歲爺,還有一點更為巧合的是,當年是德州知府將盧桂年舉薦進的太醫院,而當時的德州知府和崔佑安乃是至交,等到後來盧桂年辭官之後,沒過幾年就暴斃身亡了,那位德州知府也沒能活出多久,據說是在路上遇見了歹人,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