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情急之下,她順手就從鬢發上拔下了這根珠釵,在她能反應過來之前,這根珠釵就已經插進了鍾明崢的前胸。

“來……來人啊!”大安氏灰白的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這才總算發出了聲音,甫一喊出聲,她就忍不住拍著地嚎啕了起來,“快來人啊!出事兒了!”

……

秦律今兒是被管家從太醫院給叫回去的。

“怎麽了?”秦律出了太醫院,臉色甚是不好,秦律一向是嚴於律己,從來不許因私事攪擾了公務,他做了這麽些年的太醫院院首,這還是頭一次被自己家的管家給叫了回去。

“老爺,夫人暈倒了!您快回去瞧瞧看吧!”那老管家記得大冬天生出了一頭一臉的汗,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啞了,“老奴知道不該入宮來攪擾,可是眼見著夫人暈倒,老奴也是沒有辦法!老爺,您快回去看看夫人吧!”

著老管家是秦夫人從娘家帶過的,在秦府做了小三十年的管家了,對秦律夫婦甚是忠心耿耿。

“怎麽忽然就暈倒了?”這下子,秦律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一邊忙得上了馬車,一邊還不住口地詢問,“可有按時服藥嗎?”

秦夫人思子心切,身子骨一向不好,再加上上一次瞧見了那半截斷指,更受刺激,這些時日都怎麽能下來床了,終日以淚洗麵,也是日日地服用秦律親手調製的藥丸,這才能勉強撐著。

“夫人吃了,可是沒管用啊,”管家一邊駕著馬,一邊回秦律的話,驀地,管家狠狠一把拍在大腿上,然後回頭跟秦律道,“對了老爺,剛才有個年輕人朝咱們秦府送了個錦盒過來,說是受人之托,臨近年關,要送咱們秦府點兒好東西,老奴就把那錦盒交給了夫人,然後沒過多久,夫人就暈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個錦盒有關。”

秦律的眉頭一擰:“那錦盒裏頭裝得是什麽東西?”

“那錦盒甚是華貴,是用金絲楠雕製而成,老奴以為裏頭必定是了不起的寶貝,所以老奴就沒敢擅自打開,夫人暈過去的時候,滿屋子都是侍婢下人的,老奴也跟著著急,也沒想起來去查看那個錦盒,”老管家一臉的懊悔,不住口地責備自己,“都怪老奴,是老奴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行了,別說了,先回家。”秦律沉聲道,一邊“啪”的一聲關上了馬車門。

……

秦府。

秦律回來的時候,秦夫人已經醒轉過來,正一個人躺在床上抹眼淚兒了,床前坐了一個小侍婢陪著,隻是任那小侍婢怎麽寬慰,秦夫人都是眼淚珠兒不斷,小侍婢正慌神的時候,就聽著外頭傳來了腳步聲,忙得轉頭看去,就瞧著秦律走了進來。

“老爺!您總算是回來了!”小侍婢甚是激動,當下忙得迎上前去,一邊幫著秦律退下厚重的大氅,一邊小聲跟秦律稟報道,“老爺,夫人似是受了什麽刺激,醒來之後就一直一言不發,您快去瞧瞧吧。”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秦律沉聲道。

“是,奴婢告退。”當下,那小侍婢躬身退下。

秦律走進寢房,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他伸手握住了秦夫人的手,一邊俯下身,輕聲問道:“好端端的,怎麽就暈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