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以後能不能別一上來就那麽沉不住氣兒?好歹給我留條中褲?”鍾明巍一臉的生無可戀,“哪怕是褲衩也成啊?”

“哈哈哈!”下一秒,惡霸老爺直笑得前仰後合都喘不過氣兒來。

……

嘉盛三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六

京師。

禦書房。

左相房仲廉在禦書房外候了好一會兒,才瞧著四皇子鍾明嶸紅著眼睛,從禦書房裏頭出來了。

“見過左相大人。”鍾明嶸甫一瞧見房仲廉就忙得躬身行禮。

方之衡對房仲廉甚是敬重,從前就經常讓房仲廉指點一眾皇子的功課,後來房仲廉在做了左相之後,便就再沒有功夫去指點皇子們的課業了,鍾明嶸年紀少,自是沒機會得到房仲廉的指點,可是他卻也一直當房仲廉是先生來尊敬,見到房仲廉從來都是規規矩矩地行禮。

“皇貴妃雖因病暴斃,可是四殿下也要擅自珍重啊,”房仲廉看著鍾明嶸明顯瘦削下去的臉頰,還有通紅的一雙眼,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一邊又壓低聲音道,“皇貴妃早逝,萬歲爺必定痛惜,若是總瞧著殿下這幅一副表情,怕是要紮心了。”

“是,多謝左相大人教誨。”鍾明嶸對著房仲廉深深一揖。

“殿下趕緊起來。”房仲廉忙得上前扶了鍾明嶸起來。

“左相,萬歲爺請您進去。”趙如海撩開簾子,對房仲廉道。

“那我就不耽誤左相時間了。”鍾明嶸忙道,然後趕緊地就退了下去。

房仲廉看著鍾明嶸遠去的身影,忍不住就是一聲歎息,皇貴妃突然暴斃身亡,雖然說是因病暴斃,但是偏生就是在小皇子夭折的當天晚上,這兩者之間若說沒有聯係,誰又能信呢?饒是鍾之衡顧及著鍾明崢和鍾明嶸的顏麵,沒有張揚出去,可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哪一個又不是眼明心亮的呢?更何況,皇貴妃暴斃的第二天,她的同胞兄長、右相趙長榮就抱病臥床,到現在都還下不來床呢,就這樣,萬歲爺竟然連問都沒問過問一句。

皇貴妃這一暴斃,趙氏一門的喪鍾也算是敲響了,隻是委屈了這位尚未成年的四皇子,有了這個屠殺皇子的母妃在,他的前程必定是要受到牽連了。

“左相,您請。”趙如海浮塵一掃,又道。

……

禦書房。

“微臣叩見萬歲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甫一進了禦書房,房仲廉就忙得叩頭行禮。

“左相快請平身!”鍾之衡起身過來,親自扶了房仲廉起來,一邊拉著房仲廉在軟榻上坐下,一邊自己也跟了坐下,“天寒地凍,本不該讓左相走著一趟的,可是朕知道左相一直擔心西北的戰況,所以這才一得到了消息,趕緊地就派人宣左相進宮了。”

“當真?”房仲廉一怔,隨即就挺直了腰背,急急可可地道,“還請萬歲爺示下。”

自個月半月前,平西王出京之後,西北就沒傳來過戰報,房仲廉日夜掛心西北戰場,簡直是夜不能寐。

“左相請看,”鍾之衡伸手從桌上取下了一封奏折遞到了房仲廉的麵前,“平西王的親筆奏折,八百裏加急送過來的,今晨才到。”

房仲廉顫顫巍巍的翻開了那薄薄的奏折,甫一瞧清楚裏頭寫的字,頓時就是一怔,他驀地看向鍾之衡,然後就瞧見鍾之衡臉上複雜的表情,其實此時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和鍾之衡也沒多少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