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說這是哪兒的話?”陳清玄忍不住啞然失笑,他一邊跺著棉鞋上的雪,一邊打量著美芽紅撲撲的臉,不知怎麽的,陳清玄覺得美芽變好看了,自然他從前也沒覺得美芽生的醜,可是現在,美芽卻明明顯顯比從前清麗精致了許多,從前總是蓬頭垢麵、對誰都怯生生的小丫頭,現在卻是這麽的光彩照人,談吐之間更是多了些自信和底氣來,陳清玄知道,這種自信和底氣並不是來自於萬歲爺那道突如其來的冊封聖旨,所以陳清玄心裏特別為美芽高興。

“反正你今兒必得留下來就成了,”美芽不依不饒著,一邊又笑道,“今兒做八寶粥呢,我且拿手著呢,不喝可有得後悔。”

“既如此,那我可不能留有遺憾了,”陳清玄含笑道,一邊對美芽點點頭,比出來三個手指頭,“在下先跟夫人預定三大碗八寶粥。”

“唉!成!說好了三大碗啊,到時候一口都不少哈!”美芽喜得雙眼都眯成了線兒,忙不迭地又催著陳清玄,“陳先生,我不耽誤你時間,丁先生還等著你呢。”

“好,”陳清玄點點頭,朝著丁允文的房間走去,然後迎頭就遇上了從房間裏出來的鍾明巍,當下忙得行拱手禮道,“見過爺。”

“行了,快進去吧,”鍾明巍點點頭,瞧著陳清玄進了房間,鍾明巍對著那關上的房門翻了個大白眼,然後慢吞吞地走到美芽的身邊,靠著個柱子斜斜地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美芽,一派老子很不爽的德行,“你現在真是越發過分了。”

“我怎麽就過分了?不過是留陳先生一塊兒吃頓飯,你又胡思亂想個什麽?你好好兒給我站著說話,”美芽見不得鍾明巍這幅吊兒郎當的德行,也怕他這麽站在會累著那條傷腿,“眼看著都三十四的人了,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虧得還是聽丁先生教誨長大的。”

“我說了!不許提我的假歲數!你又提!哼!”鍾明巍登時就不好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一眾人都喜滋滋忙嗬嗬的,偏生他就是高興不起來,越是靠近年關,他就越是煩躁,無非是因為這一過年,就又要大一歲罷了。

“我不提你也三十四了,”美芽一臉的嫌棄,一邊剜著鍾明巍,一邊道,“而且按照陳奶奶的說法,您都三十六了。”

陳奶奶講的是虛歲,而且一虛就是兩歲,當然這都是說給陳清玄聽著,話裏話外都透著濃濃地催婚意頭在,饒是老人家現在已經不逼著陳清玄娶妻生子,讓他踏實準備趕考了,可是架不住對孫媳婦兒和大重孫子的渴望啊,所以越是到了年下,就越發會拿歲數說事兒,搞得陳清玄三不五時就往南山別院跑,一來,是的確願意跟著丁允文學本事,二來,也是為了躲清淨。

鍾明巍一臉的生無可戀:“所以你這是要抓著你家男人的短兒,每天朝你男人心口戳一刀呢?”

“那你也別客氣,每天也戳我一刀好了,不不不,我比你可大方多了,你大可以多戳幾刀,”美芽瞧著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噙著嘴笑,一邊又忍不住歎息道,“哎呀!眼看著我都要十八歲了,真真是歲月匆匆不饒人啊!”

鍾明巍嘴角一陣抽搐:“……”

他有點兒想打人,真真特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