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有多恨啊,一顆心提心吊膽、誠惶誠恐了三十年,然後被人驀地一把摔在地上,這個還不算,原來一早就有把尖刀戳在裏頭,年深日久,都和血肉長在了一起,留不得也拔不得,就那麽眼睜睜看著那把尖刀越戳越深,也和這顆心越發分離不開。

    他是真的恨,他恨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這麽恨過,恨不能親手割斷他喉管,恨不能把他千刀萬剮。

    可是偏生,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非但做不了,卻還要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接受那人高高在上的恩賞。

    ……

    “明巍,”美芽的臉貼著鍾明巍的頸窩,一下下輕輕地蹭著,“你應該恨他,如果你不能放下的話,那就別放下,沒有誰心裏是隻揣著喜樂的,也沒有誰注定會一生平順的,明巍,我不會為難你,隻是明巍,你也不能來為難我,”說到這裏,美芽的手順著鍾明巍的斜襟,輕輕地鑽了進去,隔著一層薄薄的中衣,放在了鍾明巍的心口,“明巍,我希望你這裏的恨能夠越來越少,今天的比昨天的少,明天的又比今天的少,明巍,你該知道,我擔心什麽,又害怕什麽,所以……別讓我擔心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鍾明巍低下頭,輕輕地親了親美芽光潔的額頭,一邊又道,“丫頭,你放心,在你身邊,我永遠都是沒出息沒誌氣隻想黏著媳婦兒的饞牙崽。”

    “那我可得時時跟著你了,”美芽仰起頭,湊過去親男人的唇,一邊柔聲道,“饞牙崽,一會兒做鬆糕給你吃。”

    “嗯,”一直僵硬的臉,這時候也柔和了下來,鍾明巍捧著美芽的臉,細細密密地親著,“等他們都走了再做,要不然一出鍋又要被搶光了,剛才的貼餅子我都沒吃上呢。”

    “行,鬆糕隻做給咱家的饞牙崽吃,”美芽含笑道,枕著鍾明巍的胳膊,和他一道看著床頭桌上花瓶裏紅碩碩的梅花,“鍾明巍,咱們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紅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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