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兒是你生辰啊,”孔聞捷結結巴巴地道,一時之間,他又是羞愧又是內疚,都不敢去看方成茵的臉了,他一個勁兒搓著手裏的馬鞭,半天才小聲道,“我……我不知道。”

“那你都知道些什麽?!”方成茵登時更是火冒三丈,“你就知道給別的姑娘買珠花!人家不稀罕你還巴巴地一病不起,就差沒為人家化蝶了!”

這話一出,兩人就都是一愣,從長白山回來之後,兩人和從前就不一樣了,雖然都知道彼此在心裏的分量不一樣了,可是那層窗戶紙卻始終沒有捅破,當然這得怪孔聞捷了,他向來是個不怎麽會表達的,有生以來頭一次這麽熱切地喜歡一個姑娘,他又激動又膽小,好幾次都想和方成茵表白,可一到了關鍵時刻,他就愣是說不出口,他覺得自是實在沒出息極了,又怕方成茵笑話自己,所以就更害怕了,就在他著急上火的時候,然後就突然來了一位傅公子,接連幾天,方成茵都陪著他,又是登山又是泛舟的,今兒兩人還單獨吃了一個多時辰的飯,他在大堂裏頭急得頭發都要冒煙兒了,他們這才慢吞吞地下來,這還從走呢,然後兩人就又越好了明天去打馬球!

孔聞捷是拚命壓著火,這才沒把馬鞭抽到那個眉清目秀的小白臉身上。

可這時候,原本還氣得要死的孔聞捷,這時候對著姑娘一張怒氣騰騰的臉,就又慫了。

“我……我不是沒送她嗎?”孔聞捷結結巴巴著,這話說的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是啊,虧得沒送!要不然還有我什麽事兒?”方成茵瞪著他,一邊深深吐了口氣,一邊又剜著孔聞捷,“對了孔聞捷,我一直挺好奇的,當初你要是把珠花給送出去,會是個什麽結果?”

“我沒想過。”孔聞捷小聲道,仍舊是耷拉著個鬧到。

他是真的沒想過,從小就在禦林軍裏頭摸爬滾打長大的男人,腦子古板得很,從來不會想著如果也許什麽來著,過去的就過去了,他沒有什麽好遺憾也沒有什麽好假設的,他的眼睛就隻能看到麵前的人,他的心也隻會給眼前的人。

“想也沒用,人家的眼光高著呢,才看不上你這麽個區區小侍衛。”方成茵最煩他這麽一副蔫頭耷腦的模樣,忍不住又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那……”孔聞捷吸了口氣兒,緊張地咽了一大口口水然後小聲問道,“那你眼光高嗎?”

“我……”方成茵還想繼續埋汰他幾句,隻是甫一張口,整個人就驀地愣住了,她直勾勾地看著慢悠悠抖著尾巴的馬兒,半晌,她默默地看向了孔聞捷,“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你眼光高嗎?”孔聞捷開口的不是很容易,可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我眼光可高著呢,”方成茵驀地就高高揚起了頭,一派趾高氣揚,可是又壓不住眼底的笑意,她瞄了孔聞捷一眼,又迅速地挪開了視線,一邊大喇喇地道,“一般人我可看不上。”

“那什麽樣的人你才能看上?”孔聞捷瞧著姑娘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還有羞赧,原本緊張到了極點的一顆心,這時候也落了下來,有點兒軟還有點兒甜,他馬鞭輕輕地抽在自己的腿上,再開口的時候,也帶著笑了,“快說出來我給你參謀參謀。”

“那必須得……”方成茵一直憋著不笑,腮幫子都酸的受不了了,這時候,到底是有點兒繃住了,“會做飯啊。”

“我還真認識一個會做飯的,”孔聞捷的嘴都快要咧道耳朵根兒了,說這話的時候,還悄默聲地朝方成茵的身邊挪了挪,“小夥子豬骨湯做得尤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