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什麽了?”孔聞敏著實覺得莫名其妙,一邊慢吞吞地退下了褲子,一邊小聲道,“你穿得這麽結結實實的,有什麽好怕我看的?再說了,你還是個糙老爺們兒,又不是細皮嫩肉的姑娘家,我哪兒就想看你了?”

“衣裳也還給我!”陳清玄才不理他,驀地一把從他手裏奪回了褲子,又沉著臉問他要衣裳。

“你好歹給我留一件,不穿褲子好歹外頭還有袍子擋著,可要是連袍子都不穿,那豈不是一出門就得被人當流氓給打了啊?”孔聞敏死活不給,趕緊地把那件石青色的長袍穿上了身,他還是頭一次穿絲綢的衣裳,這一上身就忍不住感慨道,“到底是絲綢的,可真滑溜啊,陳先生,瞧不出來啊,你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這身長袍怕是沒少銀子吧?”

“你要是喜歡,那就……留著穿吧。”陳清玄看著孔聞敏身上的那件石青色的長袍,有些遲疑道,這件長袍是顧清桐親手做的,本來是打算要送給龐毅的,哪知道還沒等送出去,人家龐毅就成親了,後來這件長袍就落在陳清玄手裏的,隻是長袍相對於他的身量來說,實在是肥大了些,而且他也穿不習慣絲綢,所以一直都沒穿,這一次去鄉試,還是陳奶奶給他收拾行李的時候,把這件新簇簇的長袍給疊進來了,說是讓他穿著新衣裳考試,別被人瞧低了。

“真的?”孔聞敏一臉的不可置信,隨即就是一巴掌拍在陳清玄的肩膀上,一邊含笑道,“陳清玄,你這人挺不錯啊!不像從前那麽招人煩了。”

“我一直都不錯,是你從前眼瞎沒發現。”陳清玄冷哼道,一邊坐在了桌前,拿起個肉包吃,又招呼孔聞敏坐下來一道吃飯,“趕緊吃吧,都要涼了。”

“是是是,吃好了飯咱就繼續趕路,”孔聞敏忙得坐在了桌前,一手拿起個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一邊含糊著跟陳清玄道,“你盡管放心,雖是外頭雨大,可是我也不必定不會耽誤了日子,一準提早就把你給送到地兒。”

“今天不趕路了。”陳清玄忽然道。

“怎麽了?”孔聞敏一怔,看向陳清玄,愣了一愣,忙得咽下了嘴裏的包子,一邊忙不迭地詢問,“身子還不舒坦嗎?要我再去請郎中嗎?”

“不必了,”陳清玄搖搖頭,一邊把剩下的包子給吃了,然後這才看向孔聞敏,“今兒是中秋,不想著急忙慌地趕路。”

“哦,”孔聞敏點點頭,伸手拿了一塊月餅在手裏,也沒吃,就盯著那上頭的“花好月圓”四個字兒看,看著看著就把目光轉到了陳清玄的身上,一邊詢問道,“那等會子我去置辦點兒酒菜上來,咱們好好兒喝幾盅?”

“就你那酒量,”陳清玄想起那一次在知府衙門,孔聞敏來和自己拚酒,結果他倒沒怎麽樣,反而這五大三粗的漢子愣是喝到了桌子底兒,陳清玄一想起孔聞敏當時囧太,忍不住就搖頭笑了,一邊笑著對孔聞敏抬了抬下巴,“喂,孔聞敏,我怎麽瞧你都像是個海量啊,你怎麽卻是個三杯就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