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生悶氣呢?因為這氣他和別人撒不出來,不過他必須得找人說道說道,要不然今兒晚上必定是睡不著了。

    當下鍾之衡起身徑直出了禦書房,趙如海忙得跟上來,躬身問道:“萬歲爺,您這是要去哪兒?眼看晚膳就要送過來了。”

    “算了,朕去太後那兒用膳。”鍾之衡擺擺手道。

    “那可要給傳轎攆?”趙如海忙得又詢問著。

    鍾之衡沒說話,擺擺手就下了台階,趙如海也忙得跟了上去,知道鍾之衡這是要一個人走走,他也不敢跟的太近,就不遠不近地跟著。

    出了右德門,鍾之衡沿著整整齊齊青石板路緩步向前,這時候斜陽夕照,給整個皇宮都鍍上了一層金黃,從來都是巍峨瑰麗的宮殿這時候也顯出了幾分溫情來,鍾之衡眯著眼看著朱紅宮牆上的斑駁樹影,一時間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他還是個孩子,那時候這座皇宮對他而言,還不是權力與陰謀並重的所在,那時候,他當這兒是他的家,這個家裏,有他的爹和娘,還有……他的弟弟,雖然爹娘更疼愛弟弟一些,可是他卻也不惱,因為弟弟和他關係甚好,虎頭虎腦的奶娃娃,就喜歡黏著他,不管是在上書房,還是在小校場,他成日嘴上嫌棄著,可是心裏卻疼極了這個小尾巴。

    他們的爹娘不是尋常的爹娘,他們也不是尋常的孩子,和他們一樣不尋常的,還有這座宮殿裏數不清的妃嬪,還有她們的兒子,那些孩子天生就厭惡他們,一如他們,天家的孩子,三歲就該長出三十歲的心眼子,要不該怎麽在吃人的宮牆裏長大?

    隻是那虎頭虎腦的奶娃娃才不懂這些,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幹淨澄澈的讓人心疼又發愁,他知道爹娘為什麽心疼弟弟,這樣一塵不染的奶娃娃,誰不喜歡呢?連他都喜歡,所以那麽多的血雨腥風,他都願意擋在弟弟前麵。

    後來呢?

    到底是從什麽開始,他們兄弟倆開始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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