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氏!”鍾明崢咬牙切齒地道,“兒子還是早朝散去才得了信兒的,太後可真真是瞞得嚴嚴實實的,這時候那小安氏怕都快到直隸了!”

“小安氏?!”趙貴妃一臉驚詫,繼而就是不可思議,“太後怎麽會把小安氏送去寧古塔?你父皇又怎麽可能同意?”

“要不是父皇點頭答應,太後又怎麽敢擅自做主?那安子尚又怎麽敢放人?”鍾明崢氣得雙手緊握成拳,使勁兒地捶了捶自己的大腿,一邊咬牙切齒道,“大安氏這才有了身孕,父皇就把小安氏送到寧古塔,父皇就是誠心不想讓兒子好過!”

鍾明崢說的不錯,大安氏有了身孕,自然鍾明崢水漲船高,眼看著一個親王位份是跑不了的,可是偏生這時候,鍾之衡又把安氏一門和廢太子又給牽扯在了一起,明眼上和鍾明崢的三皇子府沒什麽關係,可到底有這一層姻親關係在,所以又怎麽能真的和鍾明崢沒有關係呢?隻要有大安氏和小安氏這一對姐妹在,鍾明巍和鍾明崢這一對兄弟,這輩子都牽扯在了一塊兒,鍾明崢自是憤憤不已。

“你父皇竟這般荒唐?!”趙貴妃氣得張口結舌,半天都緩不過來,她使勁兒地呼了幾口氣,然後驀地站起身,就朝著外頭走去。

“母妃!您這是要做什麽?!”鍾明崢趕緊過去拉住了趙貴妃,“母妃,您可別胡來!”

“我要去問問你父皇!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趙貴妃氣得渾身都哆嗦,她一邊去甩鍾明崢的手,一邊怒不可遏道,“他憑什麽要這麽對咱們母子?!憑什麽?!”

“兒子就怕母妃聽信了會生大氣,所以這才巴巴地先來通報母妃!”鍾明崢死活抱住趙貴妃,生生把趙貴妃給拖進了暖閣,一邊跪在趙貴妃的麵前,哀求道,“母妃,父皇明顯顯地就是對咱們母子不滿,難不成咱們還要主動送上去惹父皇動怒嗎?”

“可是……”趙貴妃兀自咬牙切齒著,可到底沒有再胡來,她坐在軟榻上,咬牙切齒著道,“可是你父皇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他為什麽總對咱們母子不滿?到底為什麽?!”

“怕是前一陣子,舅父在前朝的作為,讓父皇不滿了。”鍾明崢沉聲道。

“你舅父?”趙貴妃一怔,隨即不可思議道,“你舅父就是怕惹著你父皇不滿,所以這才沒有提讓你立儲之事,反而讓人多提二皇子,你父皇怎麽還會生氣呢?”

“兒子原本也不太明白,可是今兒得了父皇允小安氏去寧古塔之事,心裏這才隱隱約約地明白了父皇的意思,”鍾明崢道,一邊取了茶壺給趙貴妃斟茶,一邊緩聲道,“舅父在吏部尚書這個位置上經營了二十幾年,對吏部上下可謂是手拿把攥,如今雖舅父不在任上,但是隻要舅父稍稍動一動指頭,吏部上下自然人人心領神會,所以朝堂上關於立儲的口徑幾乎一致,倒是崔佑安這個新任吏部尚書竟毫無招架之力,父皇眼明心亮,哪兒有看不明白的,怕是心裏生著氣呢,這氣自然就撒到了兒子的身上。”

“這又怎麽能怨到你身上?你入朝聽政多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這難道有假?你為皇室開枝散葉,這難道也有假?!”趙貴妃咬牙道,“倒是你父皇,總是這麽多疑猜忌,趙氏一門如今顯赫了一些,他就瞧不慣你了,崔佑安在朝中備受打壓,他就對二皇子生出許多同情可憐起來了,嘖嘖嘖,難不成這是逼著咱們娘兒倆跟淑妃母子比著扮可憐嗎?”

“母妃,父皇的性子一向如此,難道從前對廢太子和段承鴻不是如此嗎?誰越接近皇權,父皇就越是警惕甚至……甚至容不下,”鍾明崢歎息道,“咱們那麽費勁兒地把廢太子扳倒,如今倒不想咱們竟成了父皇的眼中釘了。”

“你的意思是,咱們這是要重蹈廢太子的覆轍?”趙貴妃也不憤怒了,她一臉惶恐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