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趙貴妃驀地一把甩開了鍾明崢的手,然後又地對著鏡子畫著眉,一邊狀似瘋癲地道,“皇上最喜歡我畫遠山眉了!”

“母妃!”鍾明崢嚇得夠嗆,當下死活上去把那炭筆從趙貴妃的手裏奪了下來,然後使勁兒地搖著趙貴妃的肩,“母妃!您好好兒看著,我是明崢啊!我是您兒子啊!”

趙貴妃怔怔地看著急得要哭的鍾明崢,半晌,然後驀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她驀地用手捂住了臉,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明崢,明崢,你父皇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母妃,您別這樣!”鍾明崢忙得取了帕子去給趙貴妃拭淚,一邊寬慰道,“母妃,您是堂堂正二品貴妃,您是後宮最尊貴的女人,父皇他怎麽可能不要您?母妃您別難過了,不過就是個賤蹄子,您怎麽收拾不成?竟讓您這般自傷?”

“可是皇上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這般上心過,而且還是個三十二歲的老女人!”趙貴妃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狠狠地道,全然不在乎她都是將近四十歲的女人了,她咬牙切齒地道,“不過是粗做宮女罷了,又是一把年紀的老女人,皇上怎麽偏偏就對她這般上心?本宮實在想不通!”

“兒子聽聞那賤蹄子原本不是宮婢,從前是在五台山上伺候太後不禮佛的,因為伺候的不錯,甚得太後歡心,今年太後沒有回五台山,就派人把她接入宮來,哪知道才入宮幾天就被父皇給看上了,還真真是百年難遇的好運道,”鍾明崢緩聲道,語氣中滿是譏誚不屑,一邊又道,“兒子還聽說,太後原本是斷斷不允的,且那賤蹄子又一心向佛,更是死活不應的,後來還是父皇下了死命強要了,那賤蹄子這才不得已從了,到現在太後還生著父皇的氣呢。”

“太後哪裏是生氣?要是生氣也是麵兒上的,指不定心裏多高興呢。”趙貴妃咬牙切齒道。

“母妃的意思是,太後之所以接那賤蹄子入宮就是為了……分寵?”鍾明崢蹙眉道,或許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又緩緩地點點頭,“兒臣覺得不像。”

“如何不是?太子被廢,成了半死不活的癱子,往後自是再沒有前程可言,自是端了他們徐氏一門的榮寵,太後哪兒有不恨咱們的?如今萬歲爺膝下不過三位皇子,偏生兩位都是本宮所誕,太後自是見不得你們這對身上淌著鄭氏一門骨血的皇子入主東宮了,所以哪兒就這麽巧了,太後今年不上五台山了,還巴巴地接了那個賤蹄子入宮?”趙貴妃雙目血紅,恨聲道,“她這是憋著給他們徐氏一門報仇雪恨呢!”

“母後說的有理,隻是兒子以為太後即便想著找人分去母妃的恩寵,也必定不會找一個年逾三十的老女人吧?”鍾明崢仍舊覺得不解,“兒臣以為用三十二歲的女人來分寵,實在是勝算太小不是嗎?”

“那誰知道?太後的心思一向沒人猜得到,”趙貴妃冷哼道,頓了頓,一邊又道,“太後最了解萬歲爺了,說不定萬歲爺就好這口兒呢。”

“母妃!您就別說氣話了,”鍾明崢含笑道,一邊又道,“兒子以為,父皇對那位慧常在也就是一時興起,不會長久,您就放心吧,您是什麽身份,她又是什麽個身份,和她動氣,豈不是自降身份?”

“本宮才懶得動她的氣,隻是……”趙貴妃咬著唇攥著拳,半天才歎息道,“若是那賤人懷了龍種可怎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