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等著,都是好書!人家掌櫃的說了,你一定愛看的!”知道自己的一錢銀子沒有白花,阿醜登時就喜上眉梢了,歡歡喜喜端著碗筷出去了。

“這個笨丫頭!”待到阿醜走遠了,鍾明巍忍不住含笑道。

這麽偏僻的地兒能有什麽好書呢?從前他府上的藏書可謂是規模驚人,他愛看的書還真是沒有幾本,還都是孤本,那老板不過是順嘴招攬顧客的場麵話,這丫頭竟就信了。

怎麽辦?

這麽又笨又蠢的丫頭,他都不敢放她出門了,要是能把她日日藏在家裏、不給旁人見著就好了。

從來對女子不上心的大男人,這時候竟覺得“金屋藏嬌”其實是個特別美好的詞兒。

……

“這……這這就是你買的書?”鍾明巍看著鋪在麵前的書,登時就出了一頭一臉的汗,他一邊胡亂用袖子抹著汗,一邊哆嗦著唇,半天才發出聲,“這這這真的都是你買的?”

“是啊,是不是特別不錯?嘿嘿嘿!”阿醜一臉的傲嬌小得意,一邊指著中間的一本封麵帶畫兒的書,一邊跟鍾明巍討表揚,“你看這書封麵多風雅,有花有朵兒有花瓶的,名兒也好聽,什麽瓶子什麽梅的,肯定是好書,你說是不是?”

“咳咳咳咳!”下一秒,鍾明巍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怎麽了你這是?不是沒吃鬆糕嗎?怎麽又咳嗽起來了?”阿醜忙得坐過去給他拍後背,一邊蹙著眉道,“你是不是著涼了?昨晚踢被子了是不是?”

“咳咳咳!沒事兒!咳咳咳!”鍾明巍搖搖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難得一次的麵紅目赤說不出話來。

“等著,我再去給你倒碗茶去。”阿醜到底是不放心,起身去給鍾明巍倒茶去了。

鍾明巍看著手裏的那本所謂什麽瓶子什麽梅的書……一陣口幹舌燥、心跳如狂。

三十幾歲的大老爺們兒,還真是頭一次看這些子豔書,從前宮裏不是沒有,可是誰敢給太子爺獻這起子浪蕩玩意兒?他從前也沒有這麽方麵的喜好,連去後宅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就更是想不起來世上竟還有這樣的……

咳咳咳!

好東西。

雖然沒吃過豬肉,可是也見過豬跑啊,況且又是鍾明巍這樣三十幾歲的大男人了,又有什麽不懂的呢?

“怎麽這臉還這麽紅了呢?”阿醜端著茶進來,瞧著鍾明巍漲紅的臉,又蹙起了眉,一邊把水遞過去,一邊不放心地問,“真的沒事兒?身子不難受?”

“沒事兒,真沒事兒,”鍾明巍忙得搖搖頭,一邊接過茶一口氣兒把茶碗喝了個底朝天,然後把茶碗放在了桌子上,一邊滿眼複雜地看著阿醜,抿了抿唇道,“丫頭,你……你知道這些是什麽書嗎?”

“什麽書?”阿醜有點兒不理解,瞥了瞥滿床的書,目光又落在了鍾明巍的臉上,“不就是這個書嗎?不是,你到底想問什麽啊?”

“不是,我是說你……你知道這什麽瓶子什麽梅的是什麽書嗎?你知道這裏頭講什麽的嗎?”鍾明巍能說出這話的時候,簡直是豁出去了自己這張老臉,他沒好意思看阿醜,一邊又隨手撿起了另外一本,問阿醜,“這個呢?《品花寶鑒》?”

“什麽瓶子什麽梅?還有品花的?這都是講種花的書嗎?”阿醜歪著頭問,一邊有嘟囔著嘴道,“那應該沒什麽意思,那個掌櫃的也真的,竟然騙我!不過也還好,明年開春咱們在院子裏種點兒花,正好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