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巍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碎了,也不知道是疼碎的,還是給甜碎的,這丫頭真是要了他的命。

鍾明巍沒說話,探著頭過去,就著阿醜的手咬住了那一塊鬆糕,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不僅咬住了鬆糕,還輕輕地咬住了阿醜的手指。

“呀?你咋還咬人呢?”阿醜忙得把手給抽了出來,一點兒都不疼,可是她卻瞪圓了眼,還捂著那個還沾著男人口水的手指,一派不可思議地盯著男人看,“還真是個饞牙崽。”

“咳咳咳!”

下一秒,鍾明巍又咳嗽了起來,這一次阿醜一點兒都不手忙腳亂了,順手就端起了茶水,喂進了鍾明巍的嘴裏。

……

晚上吃的香菇菜肉粥,肉是新買的,阿醜切了一小塊兒剁餡兒放在粥裏,又泡了一把香菇切丁一起熬粥,這時候還沒出鍋,可是鍾明巍老遠地就聞到香味兒了,在床上翻來翻去地,他有點兒想去廚房看看,看那丫頭是怎麽生火怎麽切肉的,又是怎麽做出那麽香噴噴的一鍋粥的。

鍾明巍現在好多了,從前隻能一動不動地躺著,身子麻了都動不了,可是現在他能翻身了,隻要動作幅度不是怎麽太大的話,他一個人就能搞定了,比從前是舒坦多了,可是鍾明巍卻一點兒都不滿足,他得恢複地再快一點兒,爭取明年一開春就能利索起來,他還想著和他們家小姑娘下山開荒呢,到時候得種點兒紅豆,再種些麥子,還有些米,磨了米麵兒好做鬆糕給那饞嘴的小丫頭吃。

剛開始的時候,他肯定特別笨什麽都做不好,可是他一向聰明,所以一定學的很快,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趕牛,會犁地,會鋤草,會耕耘,他要種的一手好莊稼,也要燒的一手好飯菜,他要好好兒地養活他們家小姑娘,以後再不讓他們家小姑娘天不亮就慌慌張張地早起張羅飯菜、連頭發都沒功夫紮。

他要對小姑娘好點兒,再好一點兒,讓她這輩子都不後悔進了他的門。

……

鍾明巍想著未來,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笑了,心裏又暖又甜還有點兒莫名的酸楚。

他不再翻來翻去的了,就把臉埋在那個紅粉粉的枕頭裏,明明心裏那麽滿足,可是為什麽鼻子卻這麽酸呢?

鍾明巍覺得自己變了,從前的心腸多冷硬,現在的心頭就越柔軟。

……

“吃飯了,”阿醜端著飯菜進來,就瞧著鍾明巍趴在枕頭上的蠢模樣,忍不住的笑了,“你這是怎麽了?說是你饞牙崽,你就越發過回去了,真當自己是小娃娃呢?”

“我這是練腰呢,你沒看著我繃著腰嗎?”鍾明巍嘴硬,一邊坐了起了,麻利地從床裏夠出一個小矮幾放過來,阿醜就把飯菜都擺在上麵,一邊也脫鞋上了床,自從鍾明巍能坐起來之後,兩人就一直這樣吃飯。

“我找好了人來砌炕了,後天人家就過來。”阿醜端著飯碗跟鍾明巍道。

“哦,”鍾明巍點點頭,頓了頓,又問道,“人可靠嗎?”

他和阿醜人生地不熟的,就怕阿醜被人給騙了。

“可靠!可靠!”阿醜忙不迭地點頭如搗蒜,一邊給鍾明巍夾了一筷子的雞蛋過去,一邊道,“我下山的時候,趕巧陳先生家裏修炕來著,我就讓陳先生介紹的人過來給咱們砌炕,那人是陳先生家的熟人,準保錯不了,你且放心好了。”

“那就好,”鍾明巍點點頭,吃了兩口粥,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阿醜,“那位……陳先生,你和他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