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臉侍衛甩開了阿醜的手,朝後退了兩步,然後驀地抬腳“碰”的一聲踹開了那道房門,提著刀就闖了進去,可是才走進兩步,那黑臉侍衛就驀地僵在了原地,不光是他,跟著進來的白臉侍衛和阿醜也一道僵住了,阿醜雙目圓瞪,看著那吊在房梁上的女子,張嘴就要大叫,卻被白臉侍衛一把捂住了嘴,然後那白臉侍衛迅速地關上房門。

“不許出聲!”白臉侍衛壓低聲音對阿醜道,他麵色冷凝甚是駭人,一手掐著阿醜的脖子,一手驀地抽出腰間明晃晃的刀,“敢聲張出去,老子就讓你給你家主子陪葬去!”

阿醜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她才十六歲,雖然日子過得艱辛,可是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想死,況且她也不是什麽忠仆,自是沒有為這才認識不過幾個月的段小姐陪葬的道理。

白臉侍衛這才鬆開了阿醜,一抬手,割斷了梁上的白綾,那段小姐的屍身“咕咚”一下掉了下來,白臉侍衛和黑臉侍衛湊過去查看,身子冰涼又僵硬,瞧著是早就死了,阿醜不敢看,隻是縮在牆角直勾勾地看著倒翻在地上的圓木凳子。

兩人一邊一個蹲在段小姐的屍身兩側,兩人對視著,都從對方的眼神看到了驚恐之色,那黑臉的侍衛這時候臉都嚇白了,哆哆嗦嗦地問那白臉侍衛:“哥,這……這怎麽辦?”

白臉侍衛顯然更沉穩些,他定定地看了看那段小姐,然後驀地看向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阿醜,他目光在阿醜身上逡巡了好一會兒,然後開口道:“廢太子可見過你家小姐嗎?”

“啊?”阿醜一怔,想了想,然後道,“聽管家說,我家小姐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廢太子應該沒有見過我家小姐。”

“那就好辦了。”白臉侍衛明顯鬆了一口,他轉過頭來,伸出手去解段小姐身上的那件火紅的新娘吉服。

“哥,你這是要做什麽?!”那黑臉侍衛壓著聲音問,一邊伸手擋住了白臉侍衛的手,他一臉的不解和憤怒,壓低嗓音道,“哥,你可別胡來!這人都死了!”

“你想哪兒去了?”白臉侍衛甩開了黑臉侍衛的手,一邊蹙著眉跟他說,“這小娘們兒死了,咱們也別想活!要想活,就得找人頂上這小娘們兒嫁到寧古塔去!”

“哥,你的意思是……”那黑臉侍衛恍然大悟,也朝阿醜看了過來,頓時眉頭大皺,“可是這丫頭也忒醜了,而且你看她這股子寒磣勁兒哪裏像是大門大戶長大的貴女?”

阿醜朝後縮了縮身子,臉都貼著大腿了,脖子上的那道暗紅的傷疤異常明顯,異常刺眼。

“不用她還能用誰?”白臉侍衛道,“廢太子既然沒有見過段小姐,找誰頂不是頂,況且她是段小姐的侍婢,自然最了解段小姐的舉手投足,照貓畫虎也就是了,更何況廢太子現在是死是活還說不定,咱們把人給送過去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