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娘子麵麵相覷,一時未應,而石全彬倒從旁開了口:“腦後穴位非同小可,若稍有閃失,輕則失明,重則不堪設想……娘子請慎重考慮。”

    聽了這話,二位娘子更不敢輕易表態,麵露難色,默然不語。張茂則見狀,上前對她們說:“娘子請放心,這種症狀臣並非首次見到,亦曾多次為患者於腦部施針,從無失手。若針灸之後傷及官家,臣願領淩遲之刑。”

    石全彬漠然頂了他一句:“咱們這種卑賤宦者的命能跟至尊天子的相提並論麽?”

    也許是怕他們衝撞出火氣,俞充儀立即於此時對皇後道:“妾與苗姐姐都隻是官家嬪禦,事關重大,皇後在上,不敢多言,但請皇後做主。”

    苗淑儀也附和道:“對,對。請皇後決定,我們聽命就是了。”

    “如此說來,你們對針灸一事並無異議?”皇後問。

    二位娘子愣了一下,但還是頷首稱是。

    皇後再顧周、張二位郡君:“你們也是後宮娘子,說起來,也屬皇帝家人,對我的決定可覺有不妥之處?”

    雖然很猶豫,二位郡君最終也表示同意皇後決定:“一切但憑皇後聖裁。”

    於是皇後當即對張先生下令:“茂則,入內室,以針灸為官家治療。”

    張先生領命,正欲入內時聽見武繼隆吩咐左右關閉福寧殿前宮門,他當即轉身,朗聲道:“事無可慮,為何要掩宮門,以使中外生疑?”

    武繼隆一噤,旋即又命去關宮門的內侍回來。

    經皇後允許進內室的人少了一些,除了張先生,隻有苗、俞、周、張四位娘子和要為官家解開發髻的秋和。

    我與其餘眾人在廳中等待。張先生開始治療,未知結果如何,臥室內外都是一片寂靜,無人有一點多餘的舉動,我也保持著靜止的站姿,好似拈著金針刺向今上腦後的不是張先生而是我自己,生怕動一動,便會刺破那根非同小可的續命絲。

    後來打破這死水般沉靜狀態的,是一聲驚呼。仿佛是在毫無準備之時乍見恐怖景象,那人的聲音中充滿了極度的驚恐與不安。隨後響起的,則是兩三聲女子尖叫。

    我不及思索,立刻奔入臥室,見今上披散著頭發站在床前,手握一柄利刃,直指他麵前的張茂則。地上,散落著金針數十枚。

    而張先生靜靜看著他,右手兀自拈著一枚長針。

    幾位娘子被嚇得麵無人色,已縮至室內一角,隻有皇後朝今上迎了上去。

    “官家,茂則是在為你治療……”皇後嚐試著向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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