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真正要開口接話,董玉成捧著分好的湯碗邁進殿來,“皇上、宸修容,湯溫好了。”

    周勵捏了捏鼻梁,放下筆,伸手拉過立在一側神色清冷的虞真真,“別站著了,過來坐會兒罷,董玉成,把湯呈上來。”

    “是。”

    虞真真伸手接了董玉成托在托盤中的青釉蓮紋瓷碗,用湯匙略作攪拌,俯首輕噓了噓,才遞到周勵手中。“皇上趁熱用了罷,這湯是臣妾一早親自盯著他們煲的,用了半支老參,最是滋補。”

    因怕節外生枝,虞真真這幾日都是親自送湯到紫宸殿,順便陪周勵說一會兒話。周勵頗為受用,也養成了每日下午與虞真真歇一晌兒的習慣,這一段時間都不再召見大臣。

    周勵舀起一口湯,讚不絕口,“你這小廚房可比禦膳房的吃食都做的精致,看來朕得好好懲治懲治禦膳房的人了……他們也偷懶太過。”

    虞真真抿嘴一笑,“禦膳房的師傅們又不想拴住皇上的心,何必那麽仔細,應付差事就是。臣妾可又要跟靜修儀比學識,又要與常美人比溫柔,哪裏敢輕易怠慢皇上。”

    “就會胡說。”周勵佯作微怒,轉而卻露出了些笑意,“你哪用和她們比,朕瞧著,是她們處處在模仿你才是。”

    周勵這話並非空穴來風,宮裏近些時日常有宮嬪學虞真真的作派,時時拿捏著冷若冰霜的勁兒,殊不知皇上去找她們,便是想換個口味,總對著虞真真似有還無的情意,周勵也希望被視作唯一,偏偏那些人找不準位置,反倒觸了黴頭,讓周勵以無視君上為名治了罪。

    虞真真垂首輕搖了搖頭,“皇上不該怪她們,您過去雨露均沾,她們自然秉持個性,如今專寵臣妾一人,她們如何能不以臣妾為標榜?”

    周勵喝完一碗湯,將瓷碗撂回董玉成捧的漆器托盤上,示意他退出去,接著頗有興味地問:“那依愛妃所見,倒是朕的不是了?”

    “皇上還是少來臣妾這幾回吧……今時不比往昔,臣妾可不想讓宮裏宮外都指著臣妾的脊梁骨罵臣妾是狐媚子。”

    周勵聞言,立時沉下了麵色,“誰告訴你這些話的?”

    虞真真似嗔似怨地瞥了他一眼,“臣妾又不是傻子,皇上以為不叫她們說,就能瞞得住臣妾嗎?”

    因周勵有意阻撓立嗣言論,便有人轉過話鋒,對虞氏、王氏兩族進行攻訐,意指他們互相勾結,欲立三皇子為皇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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