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然後皇上就果然去寵幸陸姐姐了,臣妾獨守空閨,好生寂寞呢。”虞真真因著午睡,並未綰髻,她抬手,將披在背上的長發攏到了肩前,發絲裏透著淡香。

周勵難得的沒有被虞真真的姿態所吸引,相反,他開始思索虞真真究竟在向他暗示什麽。

是在證明她自己的清白,還是在提醒他,誰是下毒之人?抑或……兩者兼有?

下毒的事情早就由皇後順藤摸瓜地查出結果,但這結果實在是可笑得緊,可笑到他都不屑公布出來。不過,這人卻實在不是陸修儀,虞氏難道不知他已經得知真相了?

周勵伸手,撫在虞真真的肩頭,安慰地拍了拍,敷衍道:“朕會補償你的。”

虞真真絲毫沒有退讓,“皇上隻消告訴臣妾,是不是陸修儀做的就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周勵停下動作,沉下麵色與虞真真對視。

虞真真見周勵的態度硬了起來,自己便軟了聲線,伸手勾在周勵腰際的鑲玉革帶上,“皇上就忍心臣妾平白受下委屈?冤有頭債有主,臣妾總要知道是誰看臣妾不慣。”

周勵心裏突然一動,與其牽強附會的打壓一個明麵兒上還是頗為忠直的武將世家,倒不如,放任他們自己暴露馬腳?再借刀殺人?周勵倏的一笑,貼到了虞真真耳邊,輕道:“朕何曾忍心愛妃委屈?不過……朕和陸修儀多年情分,總不好就這樣冷下她。”

咦?

皇帝這是承認的意思嗎?

虞真真抬眼,翦水秋曈蕩漾開波光。“難道真是陸姐姐?”

左右陸氏沒什麽背景,不牽涉朝堂。周勵下定決心,佯作無奈的一歎,趁勢將虞真真壓回了床上,手不安分地滑至她的腰窩處,“畢竟這麽多年,朕的身邊,都是陸氏在陪著,當初她又落過胎,再沒法生育了,朕不想讓她太寒心。”

虞真真按住了皇帝的大掌,柔聲哄騙著,“事涉龍體,皇上總不能就這麽放任下去,若是人人都效仿陸姐姐,那宮裏豈不亂了?”

周勵半撐著身子,在虞真真鼻尖兒落下一吻,“那愛妃說,朕該怎麽辦?”

“您隨便找個由頭,降陸姐姐個份位就是了,大不了與令充媛平起平坐,旁人也越不過她去,小懲大誡嘛。”虞真真眉梢兒微揚,話說得十分輕巧。

倒不是她覺得此事容易,隻是在皇帝麵前,她並不想樹立太正統的形象,一個離經叛道,帶點兒睚眥必報的性格,更容易讓皇帝卸下防備。相反,愈是周全到滴水不漏的人,才愈易引人戒備。

果然,周勵替虞真真順著她額前的發絲,答應得十分爽快。“那就依你說的吧,朕明日就解了你的禁,至於陸修儀……降為充儀,不過,用什麽罪名呢?”

虞真真偏首,躲開周勵的動作,眼風透著慵懶。“有人惹皇上不悅,還需要什麽旁的罪名嗎?”

“一點兒虧都不肯吃的小東西。”

周勵笑著扳過了虞真真的臉,手捏在她下頷上。虞真真推不開他,隻等到周勵主動鬆口,才嬌嗔道:“皇上,白日宣淫,小心有人參您!”

周勵在虞真真額上輕啄一吻,“愛妃多慮了,朕是來看定充媛的,順便,檢查檢查三皇子的功課。”

虞真真聞言,順從地勾住周勵的脖子,“那皇上豈不是陪三皇子陪了一下午,連政事都耽擱了?”

周勵一手托在虞真真頸後,一手伸到她膝下,將虞真真整個兒抱了起來,往裏挪了挪,接著蹬掉自己的靴子,壓到虞真真身上,“誰讓朕是一個慈父呢?至於政事……朕今晚隻好不臨幸妃嬪了。”

“可惜臣妾在徽蘭殿中禁足,沒機會見到近在咫尺的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