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我想要說話,卻發覺自己一開口,便是嗚咽之聲,並不能口吐人言。

    想來,是因為修為散盡而導致完全失去了作為神獸的能力。倒也無妨,若能夠再多活那麽些年,想來再修成仙也並不困難。

    我不知碧珍為何在這裏,更不知我為何在這裏,我記得這處有一座小小的竹樓,卻因為我失去了修為,再不能窺見那竹樓。每一日,碧珍都會提著竹籃子來到跟前,說她的姐姐替我做了些吃食,有時候是鵝兒卷,有時候是桂花糕...

    如此到第七日,都並並未離開此處,隻偶爾在花穀中爬行。我覺得現在的自己活像一條沒有腳的爬蛇,卻分明是一條龍的身形,盡管身形縮小得可憐。

    到第八日上頭,花穀中來了一個客人,銀發白衣,卻是手執折扇的白澤。我見著他時,他表情複雜,就站在我麵前。而我需要極力抬頭,才能夠看見他的表情。

    “奈淵,你還活著。”這句話,像是歎息,又像是嘲諷。我嗚咽出聲,他蹲下,就在我麵前。

    “你不能說話了?”他眼瞳裏頭,閃爍著些複雜光芒,閉目歎息道:“想不到,堂堂虛妄帝君,也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我偏過頭去,並不理會。他卻忽然伸手來摸我的龍角,我躲不過,便仍由他摸著。

    “阿九很好,靈魂織補十分得完美,又有你渡給他半數修為,想來日後能夠支撐起飛禽一族。”白澤眯縫著眼睛,再沒了平日與我鬥嘴時候的紈絝模樣。

    他輕輕摸著我龍角,笑得恬然,像極了當年他出生時候的模樣。到底,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也到底,我拿他當親人。

    “你在這處花穀中,也有人照料,她在這裏,我很放心。”白澤突然朝遠處看一眼,而後輕聲道。我以為他說的是碧珍仙子,便輕哼一聲。鼻子裏頭噴出的氣撲在白澤衣袖上,卻帶了三分血氣。

    白澤皺眉,手指一點,我便覺身子不能動彈,想來是中了他的定身術。想不到,本君也會有這樣一天,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我嘲笑自己,也嘲笑命運,我不曉得神仙的命盤是由天撰寫,還是由旁的神仙撰寫,我隻曉得,我的命盤,其實還算很好。至少,我還活著,還活著。

    他拿了扯了自己的袖子,來擦拭我的鼻子,卻又將那截袖子捏起來塞進懷中,並不讓我瞧見。

    其實我早早便曉得了,曉得自己體內的傷其實並未大好,上古神魔一戰留下的傷,全靠棲梧的鳳凰蛋養著,現下缺失了那鳳凰蛋,我已不能再控製體內的傷勢。

    他輕歎一聲,從另一截完好的袖子裏頭,摸出一顆丹丸,塞入我口中,丹丸入口即化,化作暖流熨帖著我體內傷勢。

    我覺得自己能夠動了,便搖頭晃腦去撞白澤,白澤卻笑眯眯也不說話,仍由我不輕不重撞著他。

    稍時,我終於覺得無趣,他也不反抗。

    “行了,我去尋尋這穀中的主人。”他輕輕推開我,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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