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朝我笑,還是當初俏皮聰慧的模樣。

    我雙手顫抖,卻還是抬手握住她正撫我麵頰的那隻手。

    “棲梧。”我再次喚她的名字,卻彷佛隔了千千萬萬年,她是阿九的母親,更是我從前心愛之人...我猜她一定不曉得,不曉得月沉還活著。

    我心中隱約有預感,那些遠古之時的好友,或許會一個個回來...

    他們從前與我喝酒歡宴,又一個個羽化離開,現在,又再次回到我身邊,我以為我會站在那個高位上孤寂永恒,卻不想,月沉回來了,棲梧回來了。

    或許有一天,那些羽化的曆劫的人會回來,又或許不會回來,那都並不重要,我隻要曉得,棲梧回來了。

    “阿淵,你皺著眉頭作甚?”她伸出另一隻手,似乎想要撫平的皺起的眉頭,我卻忽然想到阿九。

    他出生之後,還並未見過自己的母親,倘若見著母親,他或許能夠將從前那些來不及得到的母愛重又彌補。

    於是我退開一步,拉著棲梧坐在那貴妃榻上,歡心道:“棲梧,阿九已經長大了,已然能夠獨當一麵了,這些年,全靠他支撐起整個飛禽一族。”

    我以為棲梧聽到阿九的事情,會要急著見他,卻隻是掩唇笑道:“你呢?你這些年過得可好?”

    我怔愣,而後道:“棲梧,我對不住你。”是了,我也是對不住棲梧的,她臨死前要阿九做男人,免得叫男人傷了心,到頭來,我卻和阿九在一起,盡管那已是過去的事情。

    他現在,應該同白澤在一起,住在亂戰城中,歡喜又安生。

    “我很好,隻是很孤單,這些年,也多虧了有阿九陪伴。隻是棲梧,我確然對不住你,我同阿九...”我說這話,說得尷尬,因著心中有愧。

    她朝我欺身而來,眯眼笑得俏皮,道:“你現在,可是每句話都不離我家小子哦。”

    棲梧是發覺了麽?我訝然道:“棲梧,你都曉得?”

    她擺擺手,並不以為然道:“阿九是我兒子,我自然是曉得的,隻是,你萬萬不該來此。”

    棲梧話到最後,語氣突變,中有幾許陰沉。

    我不覺一驚,去細看她的臉,卻忽然變得模糊,眼前一花,再看清周遭事物時,人已在棲梧山上。

    方才,方才難道是夢麽?又或者,是我心中幻想衍生出來的幻境?我不知是何種緣故,叫我見著棲梧,我伸手摸自己的眉,彷佛還殘留有觸感。將手放在鼻間輕嗅,有淡淡梧桐香氣,彷佛來自遠古的香氣,有滄桑的味道夾雜在其中。

    再轉眼,那味道消失不見,餘下的,隻有棲梧山上梧桐樹開出的新花的淡淡香味兒彌久不散。我緩步走在梧桐林子裏,我不知我為何會來此,或許是方才破開空間之時,不小心便連接到了此處吧!

    我該要去嵐鳳居麽?我不曉得?我希望阿九在,卻又害怕他在。因著我怕看見白澤同他在一起,我果真,是個隻會逃避的麽?

    說怕去,說不願去,回過神來,人卻已在嵐鳳居門口。孔樊還是穿著那身花衣裳,此刻正在門口嚶嚶哭泣,看見我來了,便偷偷抹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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