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神色一轉而逝。

    等大祭師回身時,男子已然恢複了素來的平靜淡然:“既然你已有打算,那我也便不多說什麽了,不過你該知道我的底線。”

    “當然,毋須提醒,青蘿也知道分寸。”

    大殿裏的對話聲,隨著其中一道人影的離開而歸於一室沉寂。

    ……

    君初月第四天的時候就已經趕到了萬仞崖附近。

    與傳言中的一樣,這裏了無人煙,她一路登上山頂,連鳥鳴都未曾聽到過一聲,天離地似乎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隨著她離山頂越來越近,天氣也正悄然發生變化。

    濃雲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翻騰著、席卷著,將原本碧藍的晴天遮擋,繼而便是電閃雷鳴,伴著隆隆雷聲電光在雲層裏穿梭著,一開始還是白色的雲層被渲染成一片濃重的墨黑,仿佛一隻張牙舞爪的巨獸,由上而下,壓的人近乎透不過氣來。

    君初月也發現了,似乎她隻要後退,那種加諸在身上的壓迫感就會減輕一分,但是每當她往上邁一步,身上的壓力便會成倍增長。

    “這是不讓我上去的意思嗎?”

    君初月自言自語著,繼而抬頭看一眼山頂,隻見那裏黑雲翻卷形成了一個漩渦,像是天空撕開了一張大口,欲吞噬一切般,令人下意識不覺心驚膽寒,萌生退縮之意。

    可是,她不會退。

    她必須得到一個答案!

    汗水滲出來,浸透了她身上的衣物,每往上一步都是無比艱難,無形的壓力讓她連輕功都用不了,真氣運轉也顯得極為滯澀,她隻能手腳並用,一步、一步,踩著看似平坦的山道慢慢向頂峰接近……

    君初月從皇城到山腳隻用了四天,可她從山腳爬到山頂,就已經過去了兩日時間。

    第六天,她頂著利刃般盤旋四周的冷風,獨自靜靜地站在萬仞崖上。

    終於,到了。

    隻要從這裏下到崖底,她就能見大祭師,就能得到一個答案。

    君初月往前走了一小步,崖邊的石子鬆脫,墜入崖底,就仿佛石沉大海,很久很久也沒有傳來落地的聲音——

    這萬仞崖到底有多高?

    她回頭看一眼來路,若是山腳到山頂這麽高的話,按理說也不應該啊!

    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盡管如此,那雙墨色眼眸的深處,堅決卻不曾減少半分。

    抬腳。

    然後很快君初月就發現,從皇城過來不難,登上山頂也不是最難的,最難的,竟然是從萬仞崖上下去。

    那石子掉下去時分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可她剛剛往下探了一寸,下麵就驟然衝出數道寒光,她不知那是什麽,隻本能地閃身堪堪避開,而來不急躲閃的腦後發髻被寒光穿過,瞬間散開,三千青絲飛揚,襯著她眸中流淌的後怕——

    若是剛才躲避不及時,怕是她就已經粉身碎骨了。

    這萬仞崖,到底是什麽來頭?

    大祭師,又為何說到萬仞崖底,才肯告訴她想要的答案?

    君初月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時間也沒有給她慢慢思考的機會,她與大祭師有七日之約,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明天夜裏子時之前,她必須要到崖底才行,否則之前一切努力就都做無用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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