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封淵從未想過,他會在那樣的情況下,再一次見到君初月。

    彼時月朗星稀,他在樹林中簡單搭了個棚子,而後鑽進去和衣而臥,白天的時候他喝了不少酒,這時候睡的也沉,但饒是如此,在殺氣驟然襲來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翻身避開鋒芒,緊接著睜開雙眼。

    隻一眼,他就被失而複得的狂喜所攫獲。

    盡管夜色朦朦朧朧,盡管來人一身黑衣又以黑布蒙麵,手中所掌的也不是她慣常使用的軟劍而是一把細長直劍,但他還是知道,就是她——

    他此生摯愛,所魂牽夢縈的女子。

    而君初月一擊不中,頓時皺了眉頭。

    她獨立出任務以來這還是頭一回失手,何況還是個醉鬼,然而對上那雙眼,她頓時又沉了眸色。

    隻見那眼中一片清明,哪裏有半分醉態?

    難道他早就知道了她會來,故意留下破綻引誘她上當?

    如果慕容封淵能猜到她此刻的想法,一定會大呼冤枉,他根本沒想過她會這樣出現,何談引誘上當一說?

    此時此刻,慕容封淵簡直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兩爿薄唇微微顫動著,像是怕嚇到她一樣,無比小心翼翼地,輕聲吐出三個字來:“小月兒……”

    話一出口,君初月身形一震,猛然回神。

    緊接著殺招盡出,她完全將慕容封淵當成了必殺的任務目標,刹那間劍光四泄、毫不留情。

    至於慕容封淵,接觸到她清冷卻染著人間煙火的眸子,閃躲中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的小妻子,她還是她,盡管她看向他的視線裏寫滿了陌生,但可以肯定她並沒有成為那什麽滅世神女,這個認知沒入腦海,他不禁又高興又難受。

    難受的是,她是真的要對他下殺手。

    高興的是,一切還都有轉圜的餘地。

    兩人一晃就從棚內打到了外麵,說是打,也不過隻有君初月一個人頻頻出招而已——

    慕容封淵連碰她一根寒毛都舍不得,更別說還手了。

    可偏偏君初月是個實心眼的,在發覺連續出招都攻擊不到之後,更是發了狠,把平生絕學全部都給使了出來,一者束手束腳,一者步步進逼,不知不覺居然彌補了兩人之間的功夫差距,慕容封淵左右閃躲著,一時險象環生。

    慕容封淵嘴上也沒有閑著,邊躲邊叫她,希望能讓她想起他來,他又看著她的穿著總覺得有些熟悉,驀然靈光一現:“你,回明羅帝國,回祭殿了?”

    “你怎麽知道?”

    這是君初月說的第一句話,說完又覺得不對,改口:“不管你知道什麽,今天你都必死無疑!”

    她接下的任務,從來沒有完不成的。

    夜幕低垂,泠泠月光下,映著女子眼中殺機四溢。

    隻是與那次在慕容村時不同,那時她的眼裏隻有冰冷和漠然,而這回,盡管同樣是想殺他,可她是有感情的,墨色的水眸中彌漫著一種名為執著的東西——

    她是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

    慕容封淵一時看的恍了神,腳下動作慢了一拍,劍光掃過,一泓血花便從手臂上濺出來。

    他忽然笑了。

    薄唇揚起,笑容在清雋的麵容上展開,瞬間亂了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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