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有多累?

    連衣物都未褪就睡熟了,明明也隻是一宿未睡而已,按理說不該這樣才對。

    畢竟她和他一樣,雖然頂著個好聽的名頭,但實際都不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小姐,別說一宿不睡了,早年征戰就算幾天幾夜不合眼都是常事,現在雖然沒有以前那麽緊張了,但也不至於連一晚上都撐不住——

    他也想過她是不是在裝睡,但床上的女子呼吸平穩,長長的睫毛紋絲不動,根本不是能裝出來的。

    慕容封淵劍眉不覺再次踅起來,隻是這回鳳眸裏隱隱帶上了幾絲擔憂。

    會不會是因為上回她小產的後遺症……

    他記得她那次小產之後就沒有好好調養,要落下什麽病根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裏男人心底就湧起濃濃的自責,雖說君初月屢次說過沒有大礙讓他相信她的醫術,那時他也沒看到什麽異常就相信了她,現在看來,相信她的話他簡直就是個傻子——

    明明有句話叫醫者不自醫,他居然還傻啦吧唧地聽信了她,不是傻子是什麽?

    他該尋個大夫給她看診一下了……

    慕容封淵思咐著,一邊緩緩上前,挨著床沿坐下來。

    他坐下的動作讓床鋪微微往下陷了一些,但饒是如此,君初月也還是沒有醒,男人深深凝視著她,大手輕輕落在她的一側臉上,掌下的肌膚柔嫩而細膩,像是剝了殼的水煮蛋,摸起來軟軟的,和一般同齡的女子並沒有什麽不同。

    但是。

    慕容封淵又捏起她的手,君初月的手表麵上看也和尋常女子一樣,小小的,白皙而纖細,但是隻要摸上去就會知道,這雙手並沒有看上去那麽柔嫩,掌心和指腹上布了一層薄繭,那是長期握劍所磨出來的痕跡。

    他俯身下去在她的手上輕輕吻了吻,鳳眸裏一片晦澀。

    他之前一直覺得所有的事情都以她為主,讓她來做決策,而他隻站在她身後做她的靠山就是對她最大的尊重,可現在看來……

    他是不是錯了呢?

    他的小妻子是個好強的人,否則當年也不能在祭殿眾多女子中脫穎而出,成為祭殿中僅次於大祭師的存在,但凡是她能夠解決的事情,她從不假手於人,更不會尋求幫助……

    他一直知道這一點,也一直覺得她做的很好。

    所以這一路行走在外,無論發生什麽事,與人對話、和人周旋的事情都是她一肩挑起,他隻是在她背後默默看著,隻有她實在做不到的事,他才會站出來,這樣看起來好像是他甘願做陪襯的綠葉,可是他忘記了,他是她的夫君,是她需要依靠的對象……

    除了尊重她,他更要做的,應該是把她護在羽翼之下不讓她受半點傷害才對不是嗎?

    可他卻一直忽略了這點,直到現在才意識到。

    看著女子沉沉的睡顏,男人心底不知不覺溢滿了愧疚,都是他的自以為是,才會讓她如此疲累,他想,薄唇又落在她的手上,印下一個個虔誠的輕吻。

    “以後不會了。”他喃喃著。

    他的女人,不需要什麽強大,她隻需要站在他身後接受他的保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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