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初月懶得再理睬他。

    轉而似笑非笑地看著藥鋪掌櫃:“我且問你,你開這藥方時,可有親眼見到病人,又可曾親手為病人把脈診斷?”

    “這,不把脈診斷,又要如何開藥呢,姑娘你說是這個道理吧?”藥鋪掌櫃支支吾吾著,不肯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卻顧左右而言他。

    君初月秀眉一挑:“此話當真?掌櫃的,你可能為你說的話負責?”

    “這……”

    藥鋪掌櫃為難著,一臉的躊躇不決,既不說能,也不說不能。

    或許是心裏到底做不到真正問心無愧,隻好揣測她這話裏言下之意到底是什麽,以免做出對自己不利的選擇,因此猶豫著遲遲無法給她一個答案。

    等了片刻,君初月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淡淡的聲音從她口中響起來:“人命之貴、貴逾千金,病人以性命相托,身為醫者,理應誠惶誠恐、如履薄冰,審問、慎思、明辨,缺一不可……”

    藥鋪掌櫃一聽她這話,便明白她已經什麽都知道了,腦門上不覺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囁嚅著低下了頭。

    君初月話音稍頓,回頭過來冷冷睨著他:“你根本就沒有見到病患,隻憑人一麵之詞便隨意開出藥方,此人乃是風熱之邪犯表、肺氣失和,原本開一副疏風清熱的藥方很快便能痊愈了,你開的藥方卻是治療風寒之症的,藥性正好相反,自然變本加厲加重了病情,而且——”

    眸光一轉,落在了那女人的臉上。

    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犀利,那女人下意識打了個寒顫,接著就看到她唇角微彎,露出個嘲諷的笑:“你們倒是自作聰明,不但隱瞞病人症狀,拿到藥方後還將其中藥量加倍,使得風熱毒邪與正氣相爭、以致病人血脈凝滯、肺癰化膿,最終一命嗚呼。”

    她每說一個字,女人眼眸就瞪大一分,似是不敢相信她怎麽就像是親眼看到了一樣,句句都說的分毫不差。

    直到君初月一席話終了,似笑非笑地問“我說的是也不是”的時候,女人才猛地回過神來——

    她哪裏敢說是啊。

    若說是,豈不就變相承認了她丈夫是她自己害死的嗎?!

    死者弟弟儼然也知道這一點。

    他見君初月竟然能這麽輕易地就抓住了關鍵,還將真相給還原了個七七八八,情急之下也顧不上慕容封淵還在旁邊了,揮舞著拳頭就朝她撲過來:“娘的,老子讓你胡說、讓你胡說,看老子不撕了你這張胡說八道的嘴!”

    他剛虛張聲勢著,慕容封淵兩道墨色劍眉便同時踅起,右掌欲抬起之際,卻看到自家夫人那胸有成竹冷然而笑的神情——

    餘光一掃,與他對個正著。

    那是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的意思,慕容封淵心領神會,雖然還有些猶豫,但夫人的命令不敢不遵從,下一秒便又悄然放下了手。

    死者弟弟自然沒有看到這對夫妻眼神交匯的一幕。

    否則他就不會這麽急吼吼地撲上去了。

    眼看著自己拳頭就要碰到君初月,他以為是慕容封淵來不及救援,不由暗喜,心道怎麽著也能賺個墊背的,看他們感情不錯的樣子,隻要能把這女子拿下來,不怕那男人不乖乖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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