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覺得你這禮行的那麽不情不願呢?”君初月又道,言語之間大有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也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絲毫沒有掩飾給人的這種感覺。

    程太守動作一僵。

    他也是個為官多年的老狐狸了,豈能看不出來眼前女子是在故意找茬?

    本來他也是聽人報信說劉富貴這裏闖入了不速之客,因而趕過來看看情況,隻待確認了便令人將他們抓捕起來押回審問,現在他帶來的護衛隊還在劉府外麵候著呢,誰能想到他這一進來,看到的和他設想的卻完全就是兩碼事——

    如果是君初月自己自稱是公主,他還想著能以冒充皇親國戚大不韙的罪名把他們抓起來。

    可偏偏這女子什麽都沒有說,開口的反而是劉富貴,劉富貴都介紹了說這是明月公主和駙馬,他還能怎麽辦?

    想著,程太守忍不住在心底把劉富貴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奈何他雖然官居太守,但這個官位能坐上來,也是緣於劉富貴出了不少力,宏城真正做主的,還是劉家。

    換句話說,他這個太守,其實當的是劉家的太守,在宏城為劉富貴大行方便之門的,如果得罪了劉富貴,他這官職分分鍾就能被他人取而代之。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得了劉府家丁通報後,大晚上撂下筷子就召集護衛人馬趕了過來。

    所以現在除了在心裏腹誹個幾句之外,他也沒敢在臉上表現出來,隻是彎著腰又行了一禮:“不敢,下官不敢。”

    “哦,你的意思是我多心?所以倒是我的錯了?”

    “……”

    程太守沉默了幾秒,咬牙開口:“是下官的錯,下官的態度不好,還請公主大人大量,原諒下官不足之處。”

    君初月似笑非笑。

    因為程太守是彎著腰的,以她角度恰好能瞥到幾分他眼底氤氳出來的神情,可程太守卻看不到她的,想必正是如此他才會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殊不知那點情緒變化全教女子清清楚楚地看了去——

    嗬。

    虛情假意麽?

    沒關係。

    反正她現在不缺的就是時間。

    既然你願意和她虛以委蛇,那她也就樂意奉陪著,看看到底是誰最後先忍不住。

    “你這樣一說,我若是不原諒你,那豈不就是顯得我不夠大人大量,反而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了?你這是在逼著我點頭原諒你嗎?”

    “公主!”

    程太守到底也是當了這麽多年的官,早就習慣了被人鞍前馬後地伺候著,何時被人逼至如此過?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想要據理力爭,可一張口就聽到劉富貴在旁邊咳嗽了一聲。

    君初月自然也聽見了,眸光偏轉。

    隻見劉富貴正拿手帕捂著鼻子,見她看自己,急忙賠著笑道:“似乎有點受了風,公主莫怪、莫怪啊。”

    “既然受了風,那劉員外可是要多注意下身子了。”君初月淡淡一笑,目光又落回到程太守身上:“你是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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