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樓崗頭一仰,將酒一飲而盡,慕容封淵眸色不覺微微沉了下來。

    習武之人其實最講究的就是心氣平和,心越靜、越穩,便越是能做到心意和一,所謂練心,如若心性不定、暴躁易怒,則容易遇到瓶頸無法前進——

    大祭師就曾說過,如果不是他脾性暴戾的問題,他的成就當遠不止於此。

    而這樓家家主雖然生就一副爭強好勝之相,方才也分明隱隱露出不悅之意了,卻還是能按捺住氣性含笑以禮相待……

    恐怕比他原本料想的還要難以對付!

    他雖不懼,但此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多加顧忌他家小妻子的安危。

    君初月儼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秀眉不動聲色地踅了兩踅,思索起自己前番的計劃是否要打消為妙……

    就在這時她的手忽然被從桌下伸來的大掌握住了。

    她下意識地朝慕容封淵看過去,隻見男人並未轉頭,一手仍搭於桌上以三指輕拈酒盞,俊顏上平淡無波,然而放在桌下的那隻手卻將她的手掌抻開,繼而指尖在她的掌心上描劃起來。

    “……”

    君初月微一凝神,便辨認出他在她掌心寫的幾個字是“夫人安心,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一切有為夫在。”

    意識到他在說什麽之後,她不由刹那心頭綿軟——

    她的夫君。

    想她之所想、念她之所念。

    哪怕她不開口,也能領會她心底擔憂之事並予以寬慰。

    是了。

    她到這裏本就是為了報複而來,怎能放棄什麽都不做就這麽白白離開呢?男人的舉動宛如讓她吃了一記定心丸,眉眼頓時舒緩開來。

    一邊從袖攏裏摸了一枚藥丸出來放到他的掌心,一邊如法炮製地在他掌心上寫下了幾個字。

    樓崗這時又與兩人閑談起來,多是講些與武學相關的,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讓他們放輕戒備,從頭到尾從未提起過樓鳳涵的事情,當然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君初月都樂得輕鬆,不知不覺,一轉眼便是酒過三巡。

    “慕容夫人當真好酒量,可謂巾幗不讓須眉,來,再喝這一杯!”

    樓崗笑著向她舉起了酒杯,他都已經有些微醺了,而對座的慕容封淵眼尾也多了一絲飛紅,可女子卻依舊麵不紅氣不喘,一雙水眸清澈見底,禁不住嘖嘖稱奇。

    君初月淡淡一笑,正想舉杯。

    “還是我代她來吧。”慕容封淵按住她,另手則舉起自己麵前酒杯:“樓家主,請!”

    “哈哈,你二人倒是恩愛,不過依老夫看,慕容公子你的酒量可比不得尊夫人,你就不擔心自己醉倒在前?”

    “也比她醉倒要好。”

    慕容封淵勾唇,說話間往君初月麵上看去,轉眼的一瞬鳳眸裏頓時柔了下來,恰似在見某個稀世珍寶一般,蓄滿了淡淡疼寵。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