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聲問在前麵帶路的高先翼,帶了些不明顯的鼻音:“小高,不是說那些起義軍也在這裏嗎?怎麽全是難民?”

    高先翼摸摸鼻子,說:“回太子妃,這準確情況,小的也不清楚。自東蠻軍打入西北以來,也有好一段時日了……”

    阮若水擺擺手:“走吧,好歹也來了一趟。”

    何樂倒是一言不發,冷漠的抱著胳膊,跟在後頭看好戲一樣。

    冷眼飄過這些處境悲催的男男女女,悲慘?如今西北受外敵鐵蹄踐踏,可這些年輕力壯的都去了哪裏?全都收拾了細軟跑路了。要論悲慘,是他們苟且偷生,賴活在世上悲慘,還是他們這些將士奮起殺敵,不知自己會死在哪隻刀下悲慘?不願做一絲一毫的努力,隻會在社會的底層裏怨天尤人。這種人,活該悲慘。

    不要怪他冷漠,隻是,看遍了世間的種種人情冷暖,心便麻木了。

    走到巷子中段,遠遠地望見一座炮樓。約有三五層高,牆壁是灰黑的石頭製成,因此格外堅固,旁處的樓房都坍塌得不行了,它卻屹立如初。

    阮若水好奇,問:“小高,那是什麽建築?可是用作軍事觀察?”

    高先翼苦笑:“哪有什麽觀察,就是間小樓罷了。許是前朝哪個富貴子弟修建了的,建著玩兒呢。”

    阮若水挑眉,快走了幾步過去。

    抱著膀子的何樂在一旁耍帥,見阮若水走遠了,趕忙牽了馬跟上。高先翼對這個高冷的小兵倒是客氣,一邊牽著馬一邊與他交談:“何兄,這炮樓你可知曉些什麽?”

    何樂摸摸鼻子,說:“不清楚。在這民巷裏安炮台,想來也不是真正為了查探敵情。”他向炮樓的方向望了望,繼續道:“這炮樓有個小三層,若做個避難所也倒還行。”

    高先翼噤聲,沒再言語。

    炮樓修建了三層,不算地基,加上最頂部的觀望台,也算個小四層。阮若水把小馬栓在一棵幹楊樹上,拍拍屁股便走了進去。

    炮樓常年失修,底層有一個棕黃色木門,因年歲長久,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阮若水心裏估摸著,該是個明黃的木門吧,黃色是紫月國的吉祥色,深受百姓喜愛,大氣恢弘。隻是門上滿是蟲蛀的痕跡,破敗不堪。

    阮若水輕輕推門進去,撲麵而來的雜塵嗆得人睜不開眼。身後的何樂眼疾手快,趕忙解了外袍,擋在了阮若水麵前。

    阮若水嗆得咳了幾聲,從門裏退了出來。

    裏邊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兩個人走了出來。一個半露著膀子,體格高挑,嘴裏叼著跟毛毛草,吊兒郎當地走出來,看著門外的來人。另一個卻板正許多,一副良家男子的打扮,隻是右腿有些跛了,走路一晃一晃。

    兩人明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又盯著門外的三人,眼裏滿是驚訝。顯然是不明白這三個軍人打扮的來這裏有何貴幹。這個腿跛眼大些的青年開了口:“你們……找人?”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