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耽誤半分,阮若水叫上高先翼,歐陽勁鬆另給派了個侍衛,名作何文,一來是怕民巷那邊土匪下三濫的人群對幾人不利,是為保護兩人的安全,二來,若南交民巷真有願加入隊伍裏來,一致對抗天羽軍的,那更是喜上加喜了。

    事情宜早不宜遲,剛用完中飯,阮若水幾人便乘馬出發了。

    南交民巷雖名上喚作南交,但它並不是在城南。老早之前是條古色古香的紫月國式的建築,平時巳時開市,傍晚敲鑼閉市,受當地官府管著,平日裏有衙門侍衛對其進行組織管理。

    雖然買賣時辰不長,但也是薩滿城裏一條商業繁盛的街道,不少商人都是把自家的貨物運到此處,與當地人進行買賣交易。

    曾幾何時,南交民巷也是輝煌煊赫的商業一條街,各色綢緞、錦布,茶葉、香料,東方的珠石玉器、古玩字畫,女人的胭脂水粉,男人的獸皮大衣,西式的梵文盆缽、掛飾金銀器,波斯毛毯、高蹬鞋子、毛呢製的衣帽,林林總總匯集一堂,好不興盛。

    但自從前朝這條街道便廢棄了下來,南北互市的地方由薩滿的南交民巷變成了西南安康的文成路。原先繁華的商業帶來的經濟和社會效益不複存在,這南交民巷也成了普普通通的一條居民大街。

    現下天羽國入侵,薩滿城裏處處都是埋伏,大多數城民早已離開居住多年的土地,這南交民巷也就逐漸地空出來,成了條空街。

    城西一戰結束後,阿拉吉瓦將軍把總營地撤回到了城中心,從城中心到南交,隻大半個時辰的路途。阮若水本不擅騎馬,最多也就是能不叫旁人扶著,自己穩穩當當坐上馬背。在營裏這幾日,她有事沒事的就鑽到馬棚裏,仔細研究琢磨馬的習性。之後還是阿拉吉瓦給她找了隻稚馬出來,馬齡小,也好馴服。

    這小馬今日算是派上了用場。幸好路途不遠,不然這小馬也難堪重負。

    三人三馬,高先翼在前頭帶路,阮若水緊隨在後,何樂騎著自己的馬在最後,不緊不慢地跟著。

    城裏人煙稀少,處處是被摧毀的房屋建築、廢棄的莊園土地,三人緊走慢走,不多時便到了南交民巷的巷子口。

    阮若水下了馬,跟隨高先翼進了去。

    巷口很窄,兩人與兩馬並排走,不免都覺著擠人。三人隻好一前一後,慢悠悠朝裏走著。

    被炸爛了的茅草頂、塌陷的地皮、殘損的石壁,這些觸目驚心的場景,任誰看了心中都會難受。戰爭啊,是多麽殘忍的東西,害人害己。

    阮若水在心底連連歎息。

    難民逃亡,走的了的還是有錢有勢的富貴人家,給了銀兩,托托關係就能離開這水深火熱之地遠走高飛了。剩下一些老弱病殘走不了遠路的,隻得在殘破不堪的城鎮裏找一處可容身的地方。

    顯然,南交民巷就是能叫他們生存下來的地方,成了他們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南交民巷不受官府管轄,人員混亂,但烽火連三月,這種災難時刻,越是混亂的地方安全性越強。

    越往巷子裏走,越是有濃重的避難氣息。幾個孩子穿的破破爛爛,小手灰黑,傻愣愣地看著穿鎧甲、牽高頭大馬的三人。破舊的草席上圍著三五個看不出年紀的老人,頭發花白,身著單薄的布衫。西北天氣如此冷,他們卻要飽受這饑寒交迫之苦。阮若水惻隱之心萌動,不覺鼻頭發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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