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元梓等十七人的大字報《常溪萍是鎮壓北大社教運動的劊子手,是暗藏的反革命黑幫》,經“中央文革”轉交,終於在上海市委教衛部和華東師大同時貼出來了,一時成了上海一大“新聞”。

    常溪萍在華東師大擔任黨委書記達十年之久,由於他工作踏踏實實,在師生中享有頗高的威信。

    劉佛年教授對他的印象是:

    “我初見他的時候,發現他穿著很樸素。他仿佛對個人生活很不關心。身上一年四季總是幾件舊衣服。共事十多年,幾乎沒有看見他添過什麽新衣服。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很容易把他當成一位農村的小學教師。”

    華東師大黨委幹部姚祚訓記得:

    “我有將近五年的時間,住在他的宿舍的一個房間裏,經常發現常校長隻睡五六個小時的覺,運動期間隻睡三四個小時,通宵達旦地工作是常有的事,他一心撲在黨的工作上。”

    夏鶴齡、孫殿林等同誌回憶了常溪萍的“工作日程表”:

    “常溪萍同誌每天是這樣工作的:清晨,他打掃自己包幹的垃圾箱,然後來到共青操場,和同誌們一起做廣播操,每天上午,如果沒有會議安排,他就到教室和同學一起聽教師講課,或者到係裏參加教研室的活動;午飯的時候,我們又經常看到常校長在食堂了解情況;下午,一般是他學習、辦公或開會的時間。到下午四點半,他總來到共青操場或文史樓旁的操場和師生們一起打球;晚飯以後,常校長又出現在學生宿舍、圖書館……”

    膳食科冷海天記得:

    “學校裏淹了大水,常溪萍同誌親自撐船,把燒好的薑茶送給夥房的工人吃,使大家很感動。”

    司機龐學友則記得:

    “在汽油供應緊張的年月,常校長為了節約汽油,寧願騎自行車去安亭看望同學,不坐小汽車。後來,他學騎摩托車,想不坐小汽車,結果摩托車摔在溝裏,他斷了腿骨……”

    在“文革”大旗嘩啦啦地飄的那些日子,盡管人妖顛倒,盡管常溪萍已調離了華東師大一年多,但是想一下子從師生們的心中抹黑常溪萍的形象,還不是那麽容易。

    在“文革”初期,華東師大關於常溪萍的大字報並不多。揭來批去,無非是些“大路貨”:

    《常溪萍是修正主義教育黑線的推銷員》;

    《常溪萍抓衛生、抓籃球為了什麽》;

    《常溪萍重用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

    《常溪萍階級鬥爭觀點到哪裏去了》;

    《常溪萍推行智育第一》;

    ……

    這些大字報不僅標題一般,而且內容也空空洞洞,無非開頭引幾句語錄,中間舉幾個例子,結尾喊幾聲口號,如此而矣。

    聶元梓等人的大字報,確如重磅炮彈,在華東師大炸開來了!

    不過,雖然爆炸的衝擊波過去之後,常溪萍的臉上隻被落上一些灰塵,並沒有抹黑。因為那張大字報,除了一連串“黑幫分子”、“政治投機家”之類大帽子之外,並沒有多少足以動搖人心的貨色。它的衝擊波,充其量隻不過是“中央文革”和作者“聶元梓”在當時所享有的特殊名聲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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