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四月六日上午十點,我正在中山醫院手術室工作。忽然,黨總支來電話,告知有緊急任務,準備好麻醉機、麻醉藥等,隨帶一點風涼衣服後,等一會兒就有車子來接,與護士唐子林一起做準備工作。

    電話未告知去什麽地方,為誰治病。

    不久,汽車接我和唐子林到機場。

    機場上停著一架專機。同去的有上海第一醫學院、上海第二醫學院、華東醫院的醫生、護士。此外還有上海市委書記王一平。

    在機場上,從華東醫院的人口中漏出,這次要治療的病人是我們過去曾治療的。

    中午,專機起飛。到成都已是傍晚。

    到達招待所以後,才知為柯慶施治病。柯慶施的保健醫生胡允平作了介紹:柯慶施昨晚晚宴,回來睡前又吃了些花生米,覺腹痛。經過成都和北京的醫生會診後,未見好轉。所以上午來電,請上海醫生來。

    胡允平介紹完畢,便有一部分上海醫生前往柯慶施住處看病。

    我與放射科榮獨山二人,因暫無需要,未叫我們去柯慶施住處。我們倆去吃過晚飯,在招待所裏等侯。很晚,才見給柯慶施看病的上海醫生回招待所。華東醫院的一位護士告訴我,柯慶施血壓低,現在好了些。

    次日(四月七日)上午,由四川醫學院麻醉醫師閔龍秋等陪同,一起到四川醫學院附屬醫院看手術室、麻醉機以及手術用具,選擇好手術室,準備為柯慶施動手術用。從崔子義、董方中處了解到,柯慶施暫不宜手術,目前的診斷第一為膽囊炎,第二為胰腺炎。當日上午,我的時間消磨在四川醫學院附屬醫院的參觀上。

    下午,大約二時至三時間,我被叫去。與醫生們商量用什麽鎮靜劑可使他安靜下來。我提出用硫苯妥鈉。會診醫生們同意。我回到自己臥室裏取藥。

    經薛邦琪同意,我準備給柯慶施注射硫苯妥鈉。護士把零點五克硫苯妥鈉用注射用的蒸餾水衝成百分之二點五濃度的溶液二十毫升。完了後,我本想請當時在柯慶施身旁的醫生去注射,因為我知道柯慶施不喜歡見到陌生的醫生。當時,薛邦琪要我去注射。我戴好口罩、帽子,拿著注射器,來到柯慶施床前。

    在我動手注射之前,醫生、護士們做了分工,一部分觀察呼吸,一部分觀察血壓脈搏。由護士幫我,在柯慶施手上進行靜脈注射。我把硫苯妥鈉慢慢推入,自己邊用手指捫住柯的脈搏,推入十毫升藥水之後,柯慶施安靜地睡著。呼吸、脈搏、血壓,都沒有大的變化。

    我在床旁繼續等候、觀察五至十分鍾,無變化。薛邦琪叫我離開柯慶施睡的地方,我就離開了。

    晚上,薛邦琪又叫我去,於是我第二次進入柯慶施臥室。當時,柯慶施呼吸很不好,呈喘息狀。戴上麵罩,給氧之後,也未改善。經醫生討論,決定氣管插氧呼吸。插好氣管之後,發現呼吸、心跳停止。於是,一麵做人工呼吸,一麵做胸外心髒按摩,心內注射腎上腺素。按摩一兩分鍾之後,心搏恢複,呼吸沒多久也恢複。

    由於呼吸交換量不好,我守在柯慶施旁邊,做人工呼吸與輔助呼吸,一直做到次日(四月八日)上午,才由四川醫學院閔龍秋代我,我才休息了一會兒,但未離開。記得由於心搏停過又恢複,所以柯慶施頭上放了冰袋,防止因缺氧可能引起腦水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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