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新鮮,身上沒有一個“音樂細胞”的張春橋,忽然借起電唱機、錄音機來了。

    新鮮,新鮮,在上海的“中南海”——康平路中共上海市委宿舍張春橋家裏,忽然傳出一陣陣唱京戲的聲音。

    就連西皮、二黃也分不清楚的張春橋,忽然成天價守在電唱機、錄音機旁,閉著雙眼,歪著腦袋,用手在膝蓋上打著拍子,在那裏細細聽著《霸王別姬》、《打漁殺家》、《群英會》、《三岔口》。

    恨隻恨,當年的狄克怎麽隻顧罵魯迅,不去學幾句京戲?如今,隻好“臨時抱佛腳”了。

    古人曰:“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打從“女客人”那裏得知她要“立”,要搞“京劇革命”,要抓“京劇現代戲”,張春橋就馬上意識到:趕緊學點京劇!

    結識“女客人”之後,張春橋發覺,一旦得到她的青睞,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她是比柯慶施更好的“梯子”。投其所好,順著她的所好在上海抓“京劇現代戲”,顯然是一條接近她的捷徑。

    不過,她的“語言”,張春橋幾乎聽不懂:

    “四平調輕飄飄的,無論如何不要用那個玩藝兒。”

    “我對西皮有點怕。”

    “反二黃低沉,如果達不到激昂,就有損革命英雄形象。”

    “昆曲、吹腔、高撥子,最好不用,群眾不願聽,你們不知道?”

    這一連串的“行話”,使張春橋如墜雲霧之中。他不得不學習京劇ABC——這一回,可千萬不能鬧當年亂標古書的笑話!

    須知,早在一九三一年一月二十二日北平的《晨報》上,便登載過這樣的廣告:“山東王泊山昆劇團來平,李雲鶴演出《玉堂春》。”十七歲的李雲鶴,後來成為藍蘋,後來又成為江青。她自幼在山東省立實驗劇院學評劇、昆劇。隻有懂得她的“行話”,才能與她有著共同的語言。一個門外漢,張春橋費煞苦心,突然狂熱地鑽研起京劇來了……

    一九六三年二月二十二日晚上,江青悄然步入上海愚園路二一八號的紅都劇場,看了上海愛華滬劇團演出的《紅燈記》,感到滿意。她從十二個同類劇本中,選中了愛華滬劇團的本子,決定改編為京劇。本來,這是張春橋很好的為她效勞的機會。可惜,當時的她對張春橋還是初識,竟把這道地的“上海貨”交給了北京的中國京劇院去改編。張春橋知道了,連連頓足,深為遺憾。

    關於這個過程,江青曾這樣講述過:

    “為《紅燈記》我是化了不少心血的。我為了想查明這個故事是虛構還是寫實,曾到處打聽作者的地址。想和他談談,就是找不到,我真怕作者用了真姓名而又未搞清事實。假如這個劇本竟為叛徒立了傳,那可怎麽辦?單是這件工作,就占去我很多時間。其他關於劇本處理方麵的,就不說它了。

    “對這個劇本(愛華滬劇團的演出本),就是既喜歡,又不喜歡。喜歡它,是因為它寫好了幾個革命的英雄人物;不喜歡它,是因為它還不是從生活出發的,沒有寫清楚當時的典型環境。可是,我看了很多同一題材的不同劇本之後,感到還是愛華滬劇團的本子好。其他有的劇本,對人物簡直有很大歪曲,使我看了一半就想走開。所以,決心把這個戲介紹給中國京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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