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慢慢的後退了,夜占領了這地方。

    “天通庵的炮火更烈了,聲音一陣陣地傳過來。火苗燃燒著跟黑煙卷在一起,叫嘯著往上升。

    “是下午四點鍾開的火,我到了夜裏十二點才離開一群工友跑回來。在虹橋,日本兵布滿崗位。過來外白渡橋是密集的人群。

    “最使我忘不了的是,在三點鍾的時候,我經過老靶子路到閘北去的路完全斷了。在靶子路北河南路口有巡捕站著,不準走近通過的鐵門往寶山路去,而且,鐵門是上鎖了……”

    就張春橋以上自述可以看出,二十歲的他,富有社會活動力。能跑,能鑽,能記,能寫,已非等閑之輩。雖說論學問,論標點古書,他不行,可是他的目光早已投注於政治,要在中國政治舞台上顯一番身手。

    上海站不住腳了。張春橋踏上了北去的列車,前往濟南。

    張春橋在濟南的行蹤,從他發表在一九三八年四月五日《戰地》半月刊一卷一期上的《韓複榘》一文中,依稀可以查證出來:

    “去年九月中我從淞滬戰場退出來,到濟南……”這表明他抵達濟南是在一九三七年九月中。

    “果然,在我退出濟南一個禮拜的時候,濟南失守了。”日軍攻占濟南是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因此,張春橋離開濟南的日子當為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八日。

    在濟南,張春橋度過了行蹤詭秘的三個月……

    濟南。經五路小緯四路富潤裏,張家。張春橋的父母張開益、宋蕙卿都住在那裏。

    富潤裏卻不見張春橋的影子。偶爾,夜深人靜,“狄克”才在那兒露麵。

    張春橋在哪兒安身?

    濟南,指揮巷18號。掛著“冀魯邊區濟南司令”頭銜的複興社山東省頭目秦啟榮,在會客室召見了秘密交通員胡彰武(原名胡憲文)。

    “這裏有兩份密件,你務必親手交到柏俊生手中。”秦啟榮的神色顯得十分嚴肅,把兩封封得死死的信,交給了胡彰武。他叮囑道:“兩封信裏的一封,叫柏俊生馬上妥交趙君弼。”果真,密信送往柏家之後,趙君弼得訊,來到了柏家。

    柏俊生的大老婆趙氏取出密信,當麵交給了趙君弼。

    趙君弼拆開密信,看後當即燒毀。密令隻一句話,深深印在他的腦子中:

    茲有張春橋去住你家,希一切關照,注意安全。

    此致

    趙福承

    秦啟榮(章)

    趙福承,也就是趙福成、趙君弼,張春橋的同鄉。此人與張春橋之父曾有過同事之誼。他生於一九〇五年,比張春橋長十二歲。後來,他用趙福成這名字。

    趙福成頗有來曆:一九三〇年,他從北平警官高等學校畢業之後,便東渡扶桑,在日本內務省警察講習所留學。一九三六年又去南京中央警官學校受訓。此後,他出任濟南市警察局長。他也是複興社的山東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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