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舅舅的債,又多了一筆嗎?回去後怎麽還,又拿什麽來還!舅舅,守護著我們這種人,你就真的,從沒有過一絲悔意?

    小玉便在這時追了過來,看見倒在門過的沉香,驚呼著查看著他的情形,竟是未向屋裏看上一眼。待確定沉香隻是昏睡了過去,她鬆了一口氣,抱起丈夫便轉身出屋去了。

    沉香被小玉帶走後,楊戩再也難以抑製,一陣劇烈的咳嗽,在冰冷死寂的小屋內響起。沉香那一劍,著實重創了右肺葉,轉瞬間,血沫溢滿了整個胸腔。尋常的呼吸,對此刻的楊戩而言,已經是酷刑一般,唯有努力咳出肺中的血,才能使自己不至於窒息。而猛咳之時,帶動插在他右胸的利劍,歪斜晃動。鮮血隨著每一次晃動,從那可怕的創口中迸湧而出。

    三聖母捂著楊戩不斷流血的傷口,雙目失神:“後來,我們沒人去找過二哥,不知道他又受了這一劍,下人會替他拔去麽,會替他裹傷麽?”腳步飄浮地向外走去,“我去找人,找人給二哥治傷。”

    派來照顧楊戩的人就住在小屋近旁,屋中正在聚賭,三聖母飄進屋,在滿屋嘈雜中懇求:“你們去看看我二哥,求你們去看看我二哥,他傷得很重,求你們去看看……”

    像是真有人聽見了她的哭喊,一名漢子伸著懶腰問賭得正歡的瘦子劉富:“你在這賭多久了?別把那人餓死了不好交待。”劉富打個哈欠,這一下連賭幾天真有些吃不消,起身罵道:“真麻煩,病那樣還不死。害我不能換個有油水的差事。”旁邊人哄笑道:“你還嫌什麽,換別的差事能讓你隨著心意偷懶,說吧,這兩天是不是把那家夥的月供全輸了?”

    劉富說了聲倒黴,不再理他們,出門去了廚房。他確實一時興起,將交給他為楊戩置辦夥食的錢全輸了,平時雖說也克扣了不少,總不至於像這次徹底沒有。想想這月還有些日子,不能真把人餓死,便在廚房中翻撿起來,一眼看見灶旁倒掉的一些雜七雜八的食物,用碗盛了,聞了聞,是餿了,不過那家夥命那麽大,應該也吃不死他,端了去了。

    三聖母心中酸苦,這些日子看二哥遭這些下人欺辱,她不敢想心高氣傲的二哥如何忍受,而今天她隻盼這人能為二哥拔了身上劍,治了傷。

    劉富來到屋前,見房門虛掩,咦了一聲,進門來到床邊,嚇得一下拋掉手中的碗,跑了出去。三聖母急急喚道:“不,不要走……”伸手去拉,卻是無用。

    劉富跑到屋外,想起那把劍眼熟,不是少夫人平常用的那把麽,看來是主人家的事,自己還是不要管為好。想起還沒喂他飲食,卻怎麽也鼓不起勇氣,心道還是等過兩日看看再說,一頭又鉆進賭眾之間。

    鏡外之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如果以後沒有人來拔去,那楊戩直至今日,已被劍釘在床上四個月了。啪地一聲脆響,跪在地上的康老大給了自己一巴掌,已打得口角流血,他卻恍若未覺,隻在痛責自己:“如果不是我把哮天犬帶走,至少他會護著二爺,二爺不會受這麽多苦,更不會受這些下人折辱!”

    床上的楊戩勉強提氣,運\功封住傷口,看著地上打翻的發著異味的食物苦笑。他已幾天沒有進食,這人一走,又不知幾天才能回來,隻怕到時他已餓死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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