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目光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多少年來,他第一次在朝會上對王母提出了異議:“功是功,過是過,就這麽輕易赦免了他,恐怕不能服眾吧?”

    王母一愣,回過頭去,見他神色專注,隻顧打量階下那權臣的反應,連自己的詫異都視而不見。她暗自皺了皺眉頭,玉帝的思緒一向變幻莫測,不知何以突然想試探起楊戩來。但她自有她的殺手鐧在,若當真使在這權臣身上,隻怕便是玉帝,也會徹底放下心來。

    她和他原是一樣,豈會真去信賴一個不是同類的……人?

    便在這時,看守天門的天將跌跌撞撞地沖進殿裏,喘息著大聲稟道:“陛下,娘娘……沉香,沉香他又來了!”

    玉帝奇道:“沉香?”那天將急道:“是啊,他一人正在南天門外叫陣,我們……我們頂不住了!”王母念頭一動,開口道:“陛下,若楊戩再立奇功,可否赦免呢?”

    玉帝沉吟片刻,說道:“那就看他自己的了。”顯已默許。方才沉香打上三十三重天時顯出的能力,放眼天廷,除了這個待罪的司法天神,還當真無人阻止。此外,他又想起一事,眼裏隱約閃過興奮的異芒:這個楊戩,與沉香,似乎還有著血緣之親——

    那樣的話,就是最有趣不過了……

    玉母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傳諭喝道:“楊戩,本宮命你率梅山兄弟,四大天王,外圍再加派十萬天兵天將,即刻去南天門截殺妖孽沉香!我就不信,這回他還能逃得掉!”

    楊戩垂目掩住心中的震怒與不安。那個渾小子,竟真的又殺上天來了,就不能給我片刻的閑暇善一善後麽!十萬天兵圍攻?那樣的一場仗,等於是將這孩子往死路上趕……但自己引兵掌控全局,總比由別人做刀俎來得妥當,當下沉聲應道:“是,罪臣遵旨!”

    一直靜立一邊,沉默不語的太上老君驀地閃出朝列,攔下轉身欲行的楊戩,又向禦座上一拱手,說道:“娘娘,此事不可,萬萬不可……二郎神等人,絕不是沉香的對手!”

    楊戩順勢止住腳步,王母已喝出聲來:“十萬天兵天將,還不是沉香的對手?”

    老君拱手低眉,淡淡地道:“娘娘,沉香曾親自向我承認,昔日我失竊的仙丹,已盡數讓他一個人偷吃了。試想,那麽多仙丹吞進他一個人的肚子裏,在他的體內,該蘊藏著多大的法力呀?”

    道祖這一次,倒確是在誠\心相助,但既要做戲,便索性做是象一些吧!就聽楊戩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斷老君話頭,說道:“可是別忘了,他還沒學會運\用!”

    老君伸指向他一點,森然道:“二郎神,以你一個人的力量,你能獨自從南天門,一直打到三十三重天上嗎?”

    “不能。”

    “不能就對了!”老君冷冷地道,“盡管他不會,但是,當他被真正激怒的時候,潛在的法力就會被潛發出來,而且,外力越強,他體內被激發的力量就越強。試問這種情形之下,再以十萬天兵強攻,豈非成了我等助他一臂之力吸收仙丹法力?”

    再深深地看了楊戩一眼,似在詢問他明白自己言下真正的用意沒有,老君轉向禦座,躬身奏道:“陛下,娘娘,此事若處置不當,這場天廷浩劫將一發不可收拾!是以,老臣請陛下娘娘定要三思而行,三思而行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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