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飛魄散,魂飛魄散,就算能去除光柱的禁錮,但隻要三妹離開石臺一步,那被偷換入的咒語,就會將三妹的魂魄立即化為烏有,自三界裏永遠地消逝了去。

    散去法力,心口突然劇痛,他抬起右手緊按在胸鎧之上,這才發覺,內息岔亂四竄,已到了危險的邊緣。

    眾人都已看出,楊戩攝槍入手的那一刻,法力強提強散,險些便走火入魔。若說是因為沉香,可沉香也沒能破了他的咒語,若是說可憐妹妹,那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竟讓這冷酷的司法天神一瞬間心神失守,差一點搭上了一條性命?

    楊戩收槍坐下,凝神調息半晌,才勉強恢復了一些。站起身,出神了一會,飛身落在石臺之上。腳下,是睡去的妹妹,四周,是親手布下的禁製。

    半跪臺邊,小心地不驚醒妹妹,這時她若醒了,該和她說些什麽。二十年,他讓三妹在這小小的臺上囚了二十年,後麵小小的瀑布,是他用法力引來,將山中的濕氣化去,讓失了法力的三妹,不至於吃太多苦頭,華山的土地山神,也在他的嚴令之下,盡量照顧著三妹生活上的舒適周全。

    然而這樣又如何,二十年對著同樣的事物,二十年思親不得的苦楚,從前以為,可以補償,可以挽回,就算被恨被怨,總也是為了她好。今天呢,今天該如何麵對她?這囚室中的風景,因為自己這親哥哥的失算,她或許要默對一生了啊,神仙的一生……

    ‘沉香,沉香……彥昌……‘

    眾人還在奇怪楊戩為何會險些走火,三聖母夢中的哭泣,又將他們的思緒拉回,梨花帶雨的容顏,悲傷的夢囈,讓人心生惻然,全沒注意到楊戩已慘然色變。

    拳頭不由得握緊,就是在這裏,你那樣不動聲色地,天真地告訴了我寶蓮燈的口訣。我不能怪你,我沒有資格怪你,是我毀了你的幸福,你我的家……

    我欠你的幸福,隻能由我去彌補,不能就這樣放棄,一個罪魁禍首,又哪裏有放棄的權利。

    是我錯了,三妹。我怎能奢望,你會原諒……

    許久,他離開石臺,向洞外行去,開始步伐極為沉重,似不堪重負一般,但越走越快,神色也平靜下去,一如平時。

    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後悔失措,都與事無補,他定下心想著被偷換入的咒語,看不出是什麽,也不完整,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咒語是和某件法器相關連,隻要毀了法器,不解自破。

    既然如此,遲早能找到辦法,縱然代價遠遠超出當初的預計。但自己做的事情,又怎能讓三妹母子承擔後果?隻是沉香這孩子……

    想到沉香,楊戩心頭浮現出幾分苦澀,絕情的舅舅,自己在他心中早就是了,現在,也不過是做更多的惡,逼得他更狠一些罷了。

    駕雲回到神殿,楊戩猶自在沉思,當務之急,是阻止沉香救人,再全力找出解咒之法。他推敲沉香可能的行動,忽記起哮天犬和梅山兄弟正盯著這孩子,不知打探到什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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