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想的這些,眾人自然猜不出來,隻是無端覺得奇怪,以他的法力,怎麽練了會槍法就累成這個樣子?哪吒心中一動,是沉香進陣了?他忍住沒有說,隻看著楊戩發呆,心裏疑雲更甚。

    不知過了多久,楊戩突然振槍向空擊出,三尖兩刃槍飛上半空,矯如怒龍,他身如電掣,後發先至,接入手中,落地後一聲自語:“居然過去了?”盡量按捺住狂喜,神色間仍流露出明顯的異樣。

    他匆匆收槍,急步進入後殿密室,大耗法力後的疲憊,都被期待和欣悅所代替。“三妹,沉香就要去見你了。困你的光柱,是我布下的法咒,他用法力強破,我定能有所感應。到時順勢解了咒語,你二十年的痛苦,便可以就此解脫。”他默想著,靜靜等候華山的動靜。

    漏聲輕滴不停,顯示出時間的流逝,眾人就見楊戩先似有所待,但焦慮之意越來越濃,竟是坐不住了,在密室裏來回踱著步。小玉不禁拉了拉沉香衣角,問:“這個時候,他該知道你在華山的,可他為什麽隻留在神殿裏發怔?”沉香搖了搖頭,楊戩的心意,從來都極難猜測。

    說話之間,楊戩已離了密室,騰雲向華山而去,三聖母緊張起來,問道:“沉香,二哥去華山了,你沒出什麽事吧?”問出口才想起來,道,“沒聽你提過,二哥定是去得遲了,還好,還好。”

    到了華山,楊戩聽土地稟報沉香的情況。沉香用鋼斧強砍光柱,徒勞無功,在梅山兄弟身上出了通怨氣,已恨恨離去了。他又問三聖母情形,卻是因為傷心兒子,哭了大半日,已沉沉睡去。楊戩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轉身進了囚洞。

    潺潺積水,從鐘乳石注入洞裏石池。正中的石臺,被閃著瑩色的光柱環繞著。那光柱看似美麗,卻硬逾精鋼,再鋒利的神兵利刃,也斫之不斷。楊戩看著那光柱,眉頭深蹙,突然額上銀芒一爍,竟是打開了神目。

    神目打開,向光柱看去,楊戩身子一震,陡然僵住。眾人都是一奇,卻看他表情越來越冷,堅如磐石的側麵,仿佛千年不化的積雪,剛要噴射出熔巖來,便已凝成了玄冰。

    “王母——”

    隻聽他從牙關擠出這兩個字來,手越攥越緊,仿佛要握住手中把持的力量。許久,拳頭緩緩張開,向空一攝,三尖兩刃槍驀然入手,槍刃輕震,嗡然自鳴,仿佛也感染到了主人無比悲哀淒烈的心境。

    沉香忽然一凜:這嗡然鳴聲,竟似在哪裏聽到過!好象開天神斧無端自斷時,便是這般——

    楊戩看著石臺,額中銀芒爍動,那個事實,觸目驚心,折映在神目裏,寒徹周身,連血脈都似乎為之凝結。

    槍在手,提起的法力卻擊不出去,便裂開這華山又有何用呢?他算到了她會防著自己,但卻沒算到,她會從三妹身上下手。那個光柱,二十年前親手施為,如今,他卻再也無從解開。那個女人,竟能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偷偷更換了法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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