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為什麽你會變得這麽狠辣呢,這樣對一個弱質的女子。可我和凈壇使者結拜時,你為什麽不肯殺我?若你那時動了手,或許現在,就算知道了你便是羿,我也不會為你心疼……”

    摟緊了四公主,嫦娥默想著自己的奇異心事,莫名的情緒糾纏在心底,隻欲盡數淡忘,卻又此起彼伏,動蕩無休。她怔怔出神之下,幾乎忘卻了身在何處。

    身邊傳來哄笑聲,半晌才安靜下來。過了許久,又是一陣大笑。嫦娥驚覺過來,一抬頭,下界已是清晨,楊戩帶了梅山兄弟哮天犬,正向華山行去。百花拉了她的袖子,道:“真是的……那個楊戩,他不知道寶蓮燈失了燈芯倒也罷了,竟想著用雄燈的口訣來駕馭雌燈。方才失敗時,他那愕然的神色可真叫好看呀!”掩口竊笑不止。

    方才楊戩持燈,想起昔日女媧娘娘傳誦的口訣。雄燈雖早已送給哪吒塑形,那口訣卻未曾忘記,猶豫一下,還是決定試試。他心中也知未必有用,但是,除此之外,便要去騙三妹傳授方法,那種情形,對他而言,較之逼迫沉香,隻更加神傷難堪。

    口訣誦出,自然是無效,他長嘆一聲,傳來哮天犬等人前往華山。鏡前眾人不知他的心事,看他狼狽,無不大笑失聲。

    “有什麽好笑的!”

    隻有哪吒百感交集,又不好多說什麽,坐在一邊生著悶氣。百花的嘲笑顯得分外討厭,他沉著臉,終於忍不住暴喝出聲。

    一聲喝出,眾人這才想起,他是蓮花化身,全仗楊戩的雄燈才復生於世,大家隻顧奚落楊戩,一時竟忘了這層關係,無不尷尬。沉香在鏡裏聽到,知道氣氛有些僵了,便向母親笑道:“娘,到華山了,楊戩這一趟來,是騙您口訣的吧?等他發現寶蓮燈成了廢物時,他的表情才會真正地好看呢。”將話岔了開來。三聖母點了點頭,想著那時轉動的心思,悠悠地嘆了口氣。

    楊戩行到最後一道石門前,抬手欲推,卻又忍住,隻站著出神。

    真要這麽做嗎?門裏,是他寵了近三千年的妹妹。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是自己被壓在這潮濕陰冷的山下,就算受再多的折磨,他也心甘情願。

    但卻不是。而且,造成這一切的,卻正是他自己。

    他一直不喜依賴法器,否則,也不會輕易將雄燈贈與哪吒,寶蓮燈是三妹的護身法寶,於情於理,他更不該有絲毫染指的念頭。可現在,他非但從她唯一的愛子身邊,*了過來,還想著要利用母子天性,去騙取那口訣,來作為他保全自身的利器。

    見了三妹,如何開口,又如何說得出口?

    一時之間,他隻覺得口幹舌燥,比對著千軍萬馬的殺戳,都更加疲憊不堪。

    轉身想著離開,來時下定的決心,卻止住了他邁出的步履。罷了,事已至此,再多的難堪,都由自己來背負了吧,隻要大事得成,隻要,能護住三妹和沉香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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