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有不少日子了吧?哮天犬黑瘦了許多,滿麵雜亂的胡子,頭發更亂得可以。

    楊戩黯然收回目光,略一檢查體內情形,盡毀的經絡已沒有半分希望,隻殘餘一縷真元,勉強護住了虛弱的心脈。

    難道,死亡竟也是一種奢望嗎?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幾人冒雨闖了進來,一個大咧咧的聲音叫道:“喂,老不死的,還有你,小黑鬼,上份子了,今天的收獲全他媽拿出來!”另一人走了過來,在楊戩身上踢了一腳,奇道:“咦,這小子居然活過來了?黑鬼,你奶奶的,還真有一手!”

    楊戩目光倏縮,淩厲如刀。幾千年來,誰敢用這如此放肆的態度對他?但手足毫不聽使喚,而哮天犬,隻拚命將他往身後掩送,卻不敢對那幾人呼喝一聲。

    “這是今天的份子……”哮天犬抖縮著從懷裏取出幾文錢,討好般地送到為首的一人手裏。

    將銅錢在手裏拋了幾拋,那人頗不樂意地道:“就這麽點?黑鬼,你奶奶的也太懶了!”哮天犬弓著腰求道:“對不起老大。可是下了一天雨,城裏行人太少……”那人不耐煩地道:“明天你背上這小子一起去。他這付可憐樣,一定能多掙兩個子兒來。記住,明天在城裏我見不到這小子,到晚你就準備給他收屍吧!”

    幾人又將那老乞丐臭罵了一通,訓了一番話後,才威風凜凜地摔門而去。

    哮天犬不敢看向楊戩,隻低著頭服侍主人躺下休息,那老乞見他麵色愁苦,不禁嘆道:“小兄弟,你還是聽老大的話罷。他們說得出做得到,別沒來由地害了你朋友一條性命!”

    廟外風聲雨聲越來越急,廟內火堆裏的火光也越發黯淡,神案上破敗的土地像在黯淡火光之映射下,曳出妖異獰猙的影子來,這一夜,漫長而難堪。

    “大爺大嬸,求求你們可憐可憐,舍下幾個吧!”

    將主人平躺的木板車用繩子拉在身後,哮天犬跪在地上,四肢著地慢慢挪動,邊爬邊乞討著。汗水從他臉上一滴滴地滾落,繩節深陷入肩,火辣辣地痛著。

    但更痛的是他的心。自昨夜到現在,他不敢正麵看上主人一眼,他不敢想象,高傲的主人,此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鬧市裏人來人往,漠然的目光間或掃過,偶爾也會有人扔下一兩個銅板,但更多的則是嘲弄與戲耍。

    “看啊,這個人真象一條狗!”一人指著哮天犬笑道

    另一人挑了挑眉,道:“你看他拉的那個人,年紀輕輕就淪落到這步田地,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

    圍觀者的竊竊私語漸漸成了震耳欲聾的大笑,頑童逐著亂扔石塊爛菜葉,視之為絕好的遊戲,大人非但不予製止,反道:“看到沒有,小孩子如果不上進,這兩人就是榜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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