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墨問忽地咳了一聲,鮮紅的血順著他的唇角源源不斷地滑下,百裏婧靠得太近,不由地一陣惡心,但她根本來不及幹嘔,便高聲道:“來人!去請孫神醫!就說駙馬嘔血了!”

    侍女急匆匆地去,又急匆匆地回,稟報道:“孫神醫說了,嘔血才屬正常,這是藥草的功效,讓駙馬爺繼續泡著。”

    一個時辰過去,換了藥草和幹淨的泉水,不一會兒,水色又黑了下來,墨問始終靠在百裏婧懷中,不曾睜開眼睛。

    這時有侍女進來,說黎府的大少爺派人來請婧公主一敘。

    百裏婧渾身濕透地攬著墨問,視線都已經被蒸騰的水汽模糊,盤起的長發散落,濕漉漉的,此時此刻,她哪裏還會有半分聚會敘舊的心思,她滿心滿眼裏隻想著如何讓墨問好起來。

    “告訴黎戍,我沒空。”百裏婧道。

    以百裏婧和黎戍多年來的交情,這句話並不算過分,但在小廝轉告黎戍時,黎戍卻氣得將手裏的盤子都砸了,罵道:“娘的!沒空!她丫的天天沒空!天天呆在府裏守著那個病秧子!來看個死人也沒空!”說著,用腳踢了踢地上躺著的人,“喂,司徒赫,爺警告你,玩夠了就給爺爬起來!別像個娘兒們似的尋死覓活!世上何處無芳草,你就非得一朵花上撞死不可麽?!”

    司徒赫昨晚爛醉如泥,黎戍回來瞧見了也不敢送他回元帥府,隻得在酒樓裏訂了個雅間伺候了他一晚上。黎狸的偶像是婧小白,生辰的時候當然希望得到婧小白的祝福,於是,黎戍便差人去請,一方麵自然也是為了司徒赫,哪知道三請四請卻還是請不動,由不得他不火。

    但出乎意料地,司徒赫卻沒繼續挺屍,而是揉了揉腦袋緩緩坐起了身子,他的大紅色外衫還是敞開的,神誌卻似乎清醒了許多,抬腳將黎戍踹過來的那隻腳擋住,力道稍微用大了些,黎戍立刻就重心不穩趴在了地上,正齜牙咧嘴地準備破口大罵,便聽到司徒赫清朗的聲音:“她不來便算了,夫君大過天,我們這些人哪裏比得了?不是要替黎狸慶賀生辰麽,怎麽還不走?”

    黎戍雙手撐地準備爬起來,聽到司徒赫這話立刻又栽了下去,差點摔得鼻青臉腫,這沒出息的家夥死了一天兩夜,一醒來語出驚人,說什麽夫君大過天,什麽我們這些人怎麽比得了……這是他黎戍一貫用的口吻好不好!

    待司徒赫梳洗好、穿戴整齊重新站在黎戍麵前,紅衣黑發,鳳目清明,黎戍不由地暗暗吞了吞口水,真想叫小倌坊的那些下流胚子們都來瞧瞧什麽叫男人中的極品——與墨問的孱弱、韓曄的冷清都不同,司徒赫的英俊清透,帶著濃濃正氣,從眉梢眼角蔓延至周身上下,舉手投足間光明磊落,不摻雜一絲陰霾。

    黎戍看呆了,直至司徒赫人都走遠了他才追上去,傻了吧唧地問:“這麽急,去哪啊?!”

    司徒赫頭也不回:“生辰宴訂在哪?”

    黎戍被噎住,用扇子猛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得!瞧我這破記性!”上前拽住司徒赫的胳膊:“赫,要不這麽著,你先去逛逛,吃點東西醒醒酒散散心,我回家一趟……這不是還有什麽及笄禮麽,我家老不死的重視得不得了,宮裏頭的娘娘興許都來了,等家裏的宴席散了,我們再出來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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