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著頭說道:“你好像多加了個主語進去吧。什麽你跟你爸,你又折騰你老爸了不是?說什麽你嘔心瀝血,通宵達旦,熬更守夜,承受這些待遇的應該是你爸吧?”

    他嘿嘿地笑,“我保證,這次我真的動手了,而且還動了不少。”

    我圍著鋼鐵馬轉了一圈,不住點頭,然後又搖頭。我說道:“體型蠻像的,可是我不懂為什麽馬下巴上冒出個尖角啊?”

    他氣得又嚷開了“,什麽什麽,尖角?你沒發現這是馬的胡須嗎?我親手操持工具接上去的哎。你知不知道,馬有了胡須就表示它是長者,王者。”

    我點頭,不然他還得嚷下去。

    再看了一圈,馬後腿外側也多了一個尖角。介於第一個問題的教訓,於是我很謙遜地問,請問我的大大發明家,你家的馬後腿也長……胡須?

    他扭過頭一看,哼哼哈哈地解釋了好一會也沒說清楚,然後擺擺手說道:“設計圖紙太複雜了,我都忘了這個尖角……恩……胡須是怎麽冒出來的了,等找到圖紙再跟你解釋。我先讓馬跑幾步,讓你看看什麽叫瀟灑,什麽叫霸氣,什麽叫王者。”

    鐵馬站起來,兩隻眼睛裏的指示燈閃爍。”我突然覺得一絲莫名的淒涼湧上心間。”千百年前,這種生物曾那麽真實地存在。”那時候的它們,眼裏是否也會閃耀著多彩的光?那時候的它們,在結實的身軀下是否也隱藏著最柔弱的心靈?那時候的它們,是否在眉宇間也刻著最憂鬱的心傷?

    鐵馬邁開了步子,小天坐在上麵歡呼雀躍。我似乎看到眼前的並不是鋼鐵打造的電子馬,而是和圖片上一樣的活生生的馬。它載著主人,卻開心得似乎自己被別人載著似的,歡暢地在曾經的茫茫草原上沒有束縛地奔跑。

    小天回過頭來看我,我趕忙換上一副笑臉。他大聲問,“怎麽樣怎麽樣?“

    我低下頭看看被沉重的馬蹄踩壞的綠草,癟了癟嘴,說道:“被雯雯她爸知道了非把你頭發一根一根拔下來染綠了充當人造植物纖維不可。”

    雯雯的爸爸——謝叔叔是城市規劃局的首腦,當初這塊地本來是要建座商業中心的,結果他大筆一揮把這裏建成了人工草原。草並不是真實的草,而是人造植物纖維。”草地下是薄薄一層人造土壤,土壤下是一整塊電子板。每一根草中的人造植物神經都與電子板相連,與電子板的處理器不斷交換空氣汙染指數,風向,風級。所以,這片草場也是一個小型的氣象中心。

    謝叔叔又大筆一揮,四座小樓在草原建立起來,那還是我很小的時候的事了。我們家搬來草原之前,我很天真地問了謝叔叔一個問題,我說您這大筆揮來揮去就讓我們住進了這麽美麗的草原裏,您就不怕其他人說您那個什麽什麽的啊?

    當時,我還不知道有假公濟私這個詞。而謝叔叔笑了,他說道:“他們當然會說道,但他們說的不是你擔心的那些什麽什麽的,他們說的是,你看那些傻瓜,一家子集體傻了,放著城市這麽好的環境不住偏去模仿曆史書上的原始人。”

    他說完就笑,隻是笑容很複雜,但當時的我不懂哪裏複雜。而現在回想起來,那笑裏也許摻雜著一些嘲諷,一些悲涼吧。

    謝叔叔說完後,一個小丫頭片子抓住我耳朵就吼,她說道:“讓他們說去,他們才是徹徹底底的傻子。”我當時耳朵疼得像被誰一刀剁掉了似的,甚至至今耳垂上還留著一個淡淡的指甲印。那個丫頭片子就是雯雯,隻是她已經記不清曾留給我一生難忘的記憶了。搬到草原後,我就認識了何叔叔經常說的他家的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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