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起床?”

    母親不悅地逼問道。

    “今天身體感覺還不太舒服。”

    不過,她回了句無可反駁的話,所以母親也沒再多說什麽。

    這天步睡懶覺了。

    她的身體昨天晚上已經完全康複了,可她想起明天還要帶親手製作的糕點去學校,於是就一直奮戰到深夜,身體情況再次惡化。大病初愈就熬夜,導致身體比想象中的還要疲勞。她在熟睡時甚至下意識地把鬧鍾也關了,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

    明明昨晚才幹勁十足地對典子宣言說今天會去上課,結果卻成空話了,真是悲哀。

    再加上她做糕點做到一半時似乎完全睡迷糊了,結果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糕點糟糕到連自己都猶豫要不要給人吃,最後隻能哭著處理掉。

    從昨天到今天,完全沒碰上一件好事。一想到這,步就頓時覺得自己好可憐,差點就哭出來了。不過她還是做好了上學的準備,想著至少出席一下下午的課。

    因為下雪騎不了自行車,所以步吃過午飯後就提早出門了。母親擔心她的身體,叮囑她坐公交去上學。但步無論如何都想走著去上學。她攬上圍巾,戴上耳罩和厚厚的手套,心想全副武裝應該沒問題了吧。

    臥病在床期間,她發現外麵開始下雪了,於是非常想去玩雪。

    她非常容易得感冒,可偏偏從小就很喜歡雪。隻要稍一下雪,就會強行拉住一臉不耐的典子到外麵玩雪,然後就發高燒,飽受病痛煎熬,這已經是每年的慣例了。即便如此,每到第二年,她還是會把教訓忘個一幹二淨,繼續找典子玩雪。

    這天她也特意踏上有積雪的地方,一直走到學校門前,還捏了個小雪人捧在戴著手套的手上,小心翼翼地運到教室去。

    她想讓典子和真琴看看。

    步一臉歡喜地踏進教室,但教室裏卻看不到典子和真琴。

    這時候學校才剛剛午休,平時她們都是三人一起在教室裏吃午飯的。可為什麽今天她們倆會不在?平時強拉著她們一起進餐的自己不在,她們就各吃各的了嗎?

    ——得讓她們關係再親密點才行。

    步在心裏喃喃自語道。

    不過,她們倆去哪兒了呢?步向旁邊的同學打了聲招呼,看到對方臉上貼著張白色的創可貼,不禁吃了一驚。

    “第一節課上著上著,我就突然失去了意識。老師說我突然摔倒被劃傷了,可真的是這樣嗎?”

    那學生一臉懷疑地說道。

    “楠瀨你才是,這雪人是怎麽回事?”

    她好像很在意步手上的雪人。

    據那學生說,真琴似乎缺席了。而典子早上應該還在的,現在說起來才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那學生一臉不可思議,好像也是現在才注意到。

    “早退嗎?可小典的書包還在這裏啊。”

    “也是哦。真是奇怪。那估計還在學校裏麵吧。”

    那學生的回答實在不得要領。

    典子如果在學校的話,不快點讓她看雪人就要融化了。步先把雪人放到桌子上的書包上,再給典子打了個電話。

    電話雖然撥通,但典子沒接。她是把手機放在書包裏出去了嗎?步試著把耳朵貼到典子書包上,也沒聽到手機鈴聲和震動聲。如果手機是隨身帶著的,那典子為什麽不接呢。

    總感心中有點不安。

    結果午休結束時典子還沒回來,步隻好把雪人拿到洗手間用水融掉。雪人融掉倒是沒什麽,典子到底去哪兒了呢。下午第一節課結束後,步來到辦公室找班主任吉行。

    吉行的表情出奇的疲憊不堪,步向他詢問了一下典子的去向,得到的答複是他收到了典子的早退請假條。

    吉行說他上完第一節課回到辦公室,發現桌子上有一張典子留的假條。

    即便如此,將書包留下就走還是令人覺得可疑。步請吉行把假條給她看一下,隻見草紙上用圓珠筆寫著假條,大意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早退。

    這確實是典子的字,但步總感覺有點不協調。

    “感覺,筆力比平時輕了一點……”

    “那是因為身體不適到要早退,所以身體很虛弱吧。”

    “可是她書包還放在教室。你不覺得奇怪嗎?”

    “那隻能說她身體虛弱到拿不了書包。我也知道你很擔心,可我也就知道這些啊。你如果真的擔心的話,就自己去看望一下吧?”

    吉行像是趕步走似地說道。

    “那我現在也早退。”

    “啊?”

    “流感突然複發了……不好意思!”

    步轉身背對著不知所措的吉行,走出了辦公室。

    她走到沒人的地方拿出手機,撥通了典子家裏的電話。剛放學回到家的典子弟弟接了電話,他用口齒不清的聲音告訴步,典子還沒回來。

    明明早退了,卻沒有回家嗎?

    看來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步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這種時候該怎麽辦?找警察?不,沒必要突然去找警察。那麽,或許應該先告訴班主任吉行。不過看他那樣子好像很靠不住。步完全想不到該怎麽辦。

    ——不行,內心動搖了。

    步做了個深呼吸後,重新握住手機,撥通了真琴的電話。

    她今天好像也因為感冒請假了,不過現在已經別無他法了。要說典子除了家人和自己之外,還會跟誰聯係的話,步能想到的就隻有真琴。而且冷靜的真琴應該會給自己指明行動方方針。

    電話等待音響了好久真琴都沒接電話。她身體虛弱到這地步了嗎。

    該掛了吧,在步剛冒出這想法時,電話總算接通了。

    “喂喂……”

    真琴壓低聲音打招呼道,步也草草地打了個招呼。

    “小典失蹤了。”

    “田端?”

    於是步把狀況告訴了真琴。

    “這……確實很可疑呢。難道田端她……”

    雖然步很在意真琴低聲喃呢的話,但與嘀咕聲一起傳來的雜音也同樣令人在意。那聲音感覺不像是電視的聲音,而且其他更吵鬧的聲音。

    “電車?”

    步隻能想到這種聲音。

    “啊?”

    “有賀你不是感冒在家休息的嗎?我怎麽聽到了電車的聲音。”

    步指摘道,真琴很抱歉地對步坦白說,感冒這理由是假的,其實自己是有事出遠門才缺席的。

    “誒,要去哪裏?”

    麵對步的提問,真琴難得地含糊其辭,之後她說道:

    “……這樣啊。我也很擔心田端,都這時候了,我或許該將事情告訴楠瀨。”

    隨後真琴說出的話給步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真琴就自己所知的一切,向步解釋了一下事情的概要。

    “怎麽會這樣……那個和尚居然死了……”

    步緊緊握著電話,說不出話來了。

    “田端或許以某種形式被卷入事件中了。這麽想話,就能解釋這不自然的狀況了。估計那時候周圍的人都一起被操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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