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頭一咬牙,把他的來意飛快地說了。說話的同時,眼睛不敢看小草那雙明亮似乎能穿透人心的大眼睛。

    兩家畢竟是血親,不可能徹底斷了聯係。這點小草很清楚。看著第一次來求助的老餘頭,小草心中深深地歎息著。正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為了小兒子,爺爺是把這張老臉都豁出去了。

    小草看著在菜地裏埋頭幹活,不敢和她視線交匯的爺爺,故意用一副輕鬆的語氣道:“剛剛過來個衙役大叔,說讓我下午也去公堂做個證。我第一次上公堂也挺緊張的,到時候讓幹爹或者幹娘陪我走一趟吧。”

    今日,幹爹應該已經從府城回來了。幹娘一大早就帶著生病的夏芙蓉去了鎮上醫館,聽說昨天晚上那丫頭嘴饞多吃了幾塊紅燒肉,鬧了大半夜肚子。唉!還京裏的姑娘呢,才不過吃了兩三頓素菜,就饞成那副模樣!

    老餘頭聽到小草的回話,緊繃的心放鬆了許多,拔草的動作也輕鬆了許多。小草家院中的菜地不大,草很快除完了。老餘頭詢問後得知沒什麽活幹了,便起身告辭。

    “爺爺,咱東山村偏遠,人家衙役大叔來一趟不容易,可得好好招待。我們家菜種類多,我給你摘一些回去。”不顧老餘頭的反對,小草去了後院,把黃瓜、番茄、豆角、茄子什麽的,一樣摘了些出來。想了想,又從西間取了些五香鹹鴨蛋和鬆花蛋出來,一股腦兒都放進籃子裏,讓老餘頭帶回去。

    老餘頭看著籃子裏的幾個泥蛋子,遲疑地道:“這東西,咋吃?”

    小草笑著拿了一枚鬆花蛋,磕破外麵的泥團,笑著道:“就這樣,先把裏麵的鬆花蛋剝出來,然後切成塊,用蒜泥調配……算了,我還是過去看看吧。爺爺,你等會兒,我再拿些粉絲出來。”

    知道那張氏是個摳門的,平時別說肉了,就是油水在菜裏都很難看到。餘小草想到既然幫了,就好人做到底吧!畢竟那餘波是她爹的親兄弟啊!她不但拿了粉絲,還從後院井裏吊著的五花肉上切了一塊下來,廚房裏的油鹽醬醋也分了一些帶出來。

    老餘頭看著孫女手裏大包小包的食材和調料,羞愧地抬不起頭。看了一眼足足有一斤多的五花肉,他開口了:“肉就別拿了,你奶……咳!張氏已經殺了一隻雞……”

    小草笑著道:“我聽說來了好幾個官差大叔呢,多些葷菜總沒錯的!走吧,吃了晌飯還要去鎮上呢!”

    到了餘家,小草笑吟吟地跟幾位衙役打招呼。小姑娘本來長得就喜慶,笑容又甜美,再加上“大叔長大叔短”的嘴巴甜,很快博得了幾位衙役的好感。

    廚房裏,張氏、李氏再加上張全媳婦,忙得熱火朝天。小草拎著菜籃子進了廚房,直接無視了張氏和李氏,笑著跟張全媳婦打招呼:“嬸子,早聽說您做菜的手藝好,我今天可得好好跟著學一手!”

    張全媳婦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見張氏表情不太對,小草又對她們視而不見,便知道其中肯定有故事。不過,她可不是那種喜歡挖人隱秘的,白胖的臉上笑容不斷地道:“瞧你說的,你想學做菜還用跟嬸子學?你娘的手藝比我可強多了……喲,這是什麽?瞧著挺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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