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餘海這一房以後該怎麽在張氏手下討生活?拴柱媳婦不由得替他們感到擔憂!

    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血腥味道,床上躺著的餘海麵如金紙,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呼吸。上次山至少能賺四五百文的他,身上蓋的卻隻是一床洗得泛白,縫滿補丁的破舊棉被。

    西屋裏陰暗又憋仄,一張炕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床頭擺著有些年份的藤箱,床邊放著一張已經用許多木條加固的桌子,如此而已。作為家裏主要勞力的餘海夫婦帶著幾個孩子,都擠在這一間房子裏。

    餘海還在呢,二房都被如此對待,要是……

    “趕緊給人孫大夫結藥錢!”被張氏拉進正屋的老餘頭,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院子裏的鄉鄰麵麵相覷——難道這張氏連最後一點臉皮都要撕開,連藥都不給餘海抓了?

    “這可是五兩銀子啊!大夫也說了,吃著未必管用!!小草那不是有尤大夫的藥箱嗎?從裏麵抓些要吃,求個心安不就行了?五兩銀子,夠三兒一個月的筆墨了!”張氏低吼的聲音像護崽兒的母獸。

    餘老頭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手上有多少銀子,我還能不清楚?但凡有一線希望,咱也要盡最後的努力。要不然,你良心上能過去不?你就不怕小草、石頭她們怨你?”

    張氏也不甘示弱:“不是我見死不救,人家大夫都說了,吃藥也沒多大作用,幹嘛要花那冤枉錢?咱不如省些銀子,替老二把孩子 養大……”

    老夫妻倆在屋裏爭執不休,院中鄉鄰們同情地看向西屋,紛紛搖頭不已。

    “餘叔——”餘家的院門走進一個虎背熊腰,渾身散發血氣的英武男子,他——便是今日被餘海救了的趙步凡趙獵戶。

    張氏聽到他的聲音,“嗷”地一聲從屋內竄出來。瘦小的她,力氣倒不小,一把揪住趙步凡的衣襟,聲嘶力竭地吼道:

    “好你個趙獵戶!今天要不是你,我們家餘海怎會躺在炕上生死不明?我不管!我們家老二是為了救你受傷的,這藥錢理該你們趙家付!還有,若是老二有個萬一,二房孤兒寡母的,你們趙家也別想撒手不管!”

    說一千道一萬,張氏從來沒有關心餘海的死活,她唯一關心的隻有錢,錢,錢!

    “嬸子放心!餘海兄弟是替我擋了這一劫,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沒命了!我趙步凡頂天立地,絕不會做出忘恩負義的事情來!傷了餘海兄弟的熊瞎子,已經被打死,我拖到鎮上賣掉了……”

    趙步凡話沒說完,就被一臉貪婪的張氏給打斷了:“他趙兄弟,有話到屋裏說,快請進!”

    一隻熊瞎子,不說皮毛熊膽了,就說熊掌和熊肉,賣到鎮上也不能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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