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二點,老公來了。

兩個小孩子看到爸爸,開心起來。

我說:“怎麽才來,他們都等餓了。”

老公說:“有事耽擱了下,現在就去吃飯好嗎?”

吃了豐盛的午餐後,我們一起去清風街。

清風街是保留了很多老建築的步行街,有不少吃的玩的。

小孩子很興奮,看看老藥鋪,再摸摸老茶館的大茶壺,又跑去看民間藝人吹笛子,剪窗花,一切都覺得新鮮。

我說:“看他們開心的,其實這都是些被淘汰的東西。”

老公說:“他們以前沒見過,才覺得稀奇啊。沒經曆過的,總是新鮮有趣的。”

這時,兩個小孩子被一隻大八哥吸引了,挺漂亮的一隻大鳥,鮮黃的喙,油黑的毛,說話很滑稽,會說:“你好!再見!萬事如意!我很漂亮!”

圍著看的人很多,聽到大鳥說“我很漂亮”時,大家都樂了。

草貓在我懷裏,看著大鳥,也仰著脖子躍躍欲試著。

貓看到鳥,總是很激動的。

我看著草貓,心裏有點難過,草貓的聲音,要比那隻八哥好聽多了。

隻是,草貓從受傷後就沒再開過口。

我想,它大概已經不會說話了。

這時,老公的手機響了。我有些不悅,說:“怎麽回事?都打來好多次了?你今天不是沒事了嗎?”

老公看看說:“大概公司真有什麽事。我到旁邊接個電話。”

我看著小孩子圍著八哥笑鬧,老公在另一邊唧唧呱呱地打電話,那麽輕的聲音,但還是有幾句隱約飄進了我的耳朵:“我陪著我孩子呢……”

“晚上,晚上我要回去的……”

我在想,我的耳朵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敏銳了?

有種不好的預感圍繞著我,其實有這種感覺已經很久了,隻是,我一直都不敢麵對。

我記得還在專賣店上班的時候,和一個同事一起乘地鐵回家。

她問:“你怎麽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說:“我也說不清,就是心裏有點不開心。”

她馬上說:“你家裏一定出問題了,你老公是不是有花頭了?”

我看著她,覺得她很神經質。

她一再的和我說,女人有說不出的不快樂,肯定是老公的原因。她就是。她渾身不快樂的時候,她老公正在出軌。現在,他們離婚了。

她和我說,女人是很敏銳的,即使沒有蛛絲馬跡,但心裏還是會有所察覺。然後,跟我再次重申著她老公的無恥。

我還是覺得她神經質,所有的同事,其實都覺得她挺神經質的。但是現在,算不算蛛絲馬跡呢?

我忽然覺得有些冷。還好抱著草貓,它暖烘烘的,像個熱水袋。

老公掛了電話,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我一言不發地看了看他,一把拿了他的手機,關掉。

他說:“你幹嗎?”

我反問:“你幹嗎?”

我的語氣有點失控。

老公看了看我,沒再接話。

這時候喜寶來拉我,說:“媽媽,前麵有很好玩的東西!”

我被兒子拉離了老公的麵前,隻一步,我卻覺得一下子遠了。旅遊的好心情,一下子散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