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看到一個熟人。是喜寶先看到的。他開心地叫:“小老虎!”

是王金貴,真是太巧了。他也看到我們,溫和地笑笑。

他坐下來,也要了杯龍井。

我說:“怎麽這麽巧?”

王金貴笑著說:“我天天都來這裏喝早茶。”

我說:“你還沒回湖南嗎?”

王金貴說:“今年要留在這裏過年了。”

我說:“是嗎?那有空去我爸家走走吧。他總說到你。”

王金貴說:“好的。”

喜來喜寶卻完全被那隻小白狗吸引了。

小白狗還是那個樣子,很神氣地蹲在王金貴腳邊。喜寶去摸它的毛,它舔舔喜寶,還是坐得端正。

我說:“這小狗好像一直沒怎麽長。”

王金貴笑笑,說:“它現在沒必要長太大,帶著不方便。”

這時,一直在睡覺的草貓忽然睜開了眼睛。草貓看見了小白狗,忽然很凶地齜了一下牙,小白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我生怕貓狗大戰,草貓肯定打不過人家。但是,小白狗看了草貓一眼,卻嗚嗚叫了兩聲,歡快地搖起了尾巴。

草貓放鬆了,又閉起了眼睛。

我也鬆了口氣。

我說:“這小狗倒一點兒不凶。”

王金貴笑笑,說:“它分得清誰是敵人。”

又說:“這隻貓,原來到你家了。”

我說:“啊?”

他隻是笑笑。

我注意到,王金貴的頭發長了好多,都紮成辮子了,比喜來的都長。才幾個月的工夫,也長得太快了吧。

王金貴看我看他的頭發,笑笑說:“杭州這地方,人傑地靈。”

我說:“啊,是啊。”

然後我們又聊了一些老家的事。不過,我沒提喜寶被綁架的事。

而王金貴看著逗小白狗的喜寶,卻和我說:“你別太擔心他,他的福氣很大,一般人奈何不了他。”

我若有所思地看看他,點點頭。

王金貴又轉到老家的事情上,說到美怡的墳。說葬了兩次都有塌陷,現在,葬在爺爺奶奶旁邊。

我歎了口氣。

我也聽爸爸說過,而且,二嬸,現在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這時,王金貴說他要走了。

我說:“要中午了,等孩子爸爸來了,一起吃飯吧。”

王金貴說:“晚上吧,晚上一起吃。”

我說:“啊?”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起身走了,小白狗顛顛地跟在他後邊跑。

草貓這時候睜開眼睛,看著他們的背影。

我說:“小叮當,睡醒了嗎?要不要換尿布?”

草貓晃晃腦袋,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