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一愣,和嬌娥互望一眼,道:“抬起頭來。”

栗氏抬起頭,嬌娥和林天都是一愣,這不是和嚴延年有過首尾的栗氏麽,榮畜的妻子,不應當是在長安城的敏行裏帶著榮畜的遺腹子過活嗎?

怎麽又來到了這裏?

林天和嬌娥不再遊玩,將栗氏帶到了縣衙說話。

原來嚴延年即將回長安城,嚴彭祖托人帶話,希望能將栗氏生的孩子要回來,榮畜隻剩下這麽一點骨血,栗氏自然不肯,立即將敏行裏的宅子賣了,帶著孩子到了平陵縣。

榮畜曾經在這裏躲了兩年,栗氏很容易就找到了容身之處,但是她在平陵縣沒有戶籍,而且坐吃山空,日後總得為孩子某個前程,不能讓他和父親一樣,繼續做遊俠流蕩了。

聽說平陵縣的縣令是個從長安城來的童官,家中有著繡紡,栗氏立即想到了林天,多方打聽,跟了許多日,方逮著機會親眼確認。

栗氏想求林天幫忙,讓她和孩子在平陵縣落戶,並且也想入繡學,跟著縣令夫人學刺繡,養蠶。

林天聽了點點頭,這倒的確是個長遠打算,賣了長安城宅子的錢,在平陵縣置地買屋,留給孩子,日常用度都來自刺繡和養蠶,遠離長安城,孩子也不知道父母那些尷尬的過往。

苗公在一旁,偷偷地搡了搡林天。

兩人借故離開,留下嬌娥詢問榮畜的兒子眼下如何。

“才不到三歲,頑皮的很,個子高高大大,像他父親……”屋內兩個婦人一問一答,嬌娥又問她有沒有學過刺繡。

苗公悄悄地道:“林大人,這個栗氏是榮畜的婆娘,手裏一定拿著榮畜留下來的證據,即使沒有實物,也一定知道些什麽。”

“……也有可能……”林天眯了眯眼。

“大人,我敢賭一壇子蕭氏美酒,外加兩隻烤雞,這個女人回平陵縣沒有她說的那麽簡單,她來找您,一個是借著之前的情誼,二是看準了你家和嚴家有怨仇,想伺機而動,他們這些人想什麽,我一看便知,”苗公一臉的肯定。

“……”林天心想,是誰老讓人不要提及過往做盜首的經驗呢。

“也有可能,畢竟榮畜是死在嚴延年手上的,那女人能不貪慕嚴延年的權勢,給嚴延年下藥,讓他不育,榮畜又對她不離不棄,她不可能不想著替丈夫報仇。嚴延年以前是小官,通奸有外室之子,免官杖刑也就罷了。如今嚴延年前程看好,嚴彭祖不會做出傻乎乎妨害哥哥前程的事,這裏麵的確有隱情,隻是……”林天回過味來,笑嘻嘻地看著苗公,道:“還得靠你了。”

苗公一挺胸脯,“那是自然,這次可又要給我積功啊。”

兩人在外麵商議定,又回了屋子,再看栗氏,林天就覺得那裏都不太一樣了,他笑著打哈哈,道:“在平陵縣落戶的事情,雖然有點困難,但不是不可以,需要將長安城的戶籍從京兆尹府轉了來,你手中可有從京兆尹府轉出的戶籍?”

栗氏的臉色發白,遲疑著點了點頭道:“放在家中,我……”

“那就好,有了這個,落戶就容易了,繡學和養蠶的事情,即使沒有戶籍,夫人也會看在舊相識的份上幫你的,”林天邊說邊看著栗氏的臉色。